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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00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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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卡尔维诺的童话。新买的躺椅。香烟。柠檬水。稿子。杂志。信件。日记。手机。钢笔。彩色地毯。花朵明信片。黑色烟灰缸。蓝白的天。眼泪。流浪的猫。紫色毛衣。技术极差的台球。高大的绿树。温暖的拥抱。满地翻滚的落叶。热的汤面。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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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01四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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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深秋凌晨。在家中的天台。漆黑的夜晚笼罩着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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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同陌生人闲聊,身体倚靠在天台的冰冷的铁栅栏上。后来竟翻过身子掉下楼,在一瞬间双腿勾住栅栏,眼下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奋力挣扎,心中十分诧异于先前无数次这样不慎掉下都能够自己挣扎爬回天台,为何这次竟这般困难,于是开始拼命向陌生人求救。后来终于又被拉回阳台边缘,镇定下心情继续不着边际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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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后来,凌晨四点,陌生人对我说,我们去云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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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辞职。一个背包。踏上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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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昆明。大理。丽江。香格里拉。泸沽湖。稻城。西昌。成都。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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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不知为何是在人数稀少的候车大厅四处走动,身上揣着五百块钱,背着双肩包,内心十分犹豫要去何处。偏好就遇见K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过,当下两个人买了两张去云南的火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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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同熟悉的人们在苍白的地铁里。各自好似毫不相干地占据着一个角落,没有任何人说话。车厢空荡荡,只听见持续的轰隆隆的声音。内心很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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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在晴朗但是身体极度疲倦的午后三点,连续梦魇三次。最后一次是见着另一个自己一骨碌爬起来摇晃我的身子要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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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02预感。或者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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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有将近一个月的时候,觉得自己要有一次远行,时限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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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甚至真切有一个下午,收到L的短信,让我去武汉看田原的歌友会。而其实凭借着彼时的经济状况,去哪里都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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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想起来大概是在一两年之前,一直以为去年的十月会独自去一次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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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在许多时候,内心无比想念起独自在路上度过的那些时间。离开此刻的生活,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内心有无尽的雀跃,也知晓自己不会轻易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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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不论在何处,我都不过时刚刚好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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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这样的姿态,刚刚好。一切都有着初始的美好模样,任何拖沓繁杂都来不及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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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一直想要说。火车数次迅速经过贵州,都会为深深的山谷和河流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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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可是那样的景致,却是不能够诉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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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事实上,我又一次要去到X。终于这一次,又是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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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03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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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只是突然想起辜负这件事情来,才惊觉自己任性地辜负了那么多人,却竟一时找不出一个人是辜负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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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待人不在常理,冷热突兀,又是十分贪欢,只求得这一刻在一起不是虚度一场。这样一来,心中也不好有太多期许,是早该有随时会被辜负的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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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可是这般一番思索,却又觉得其中有所不妥,偏偏找不出任何确切可以指摘之处。好似只是事后装模作样谈论一般,将所有的求之不应归咎于自己,好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摔得太惨痛。或者即使摔得惨痛,也硬是要装作仿佛是自己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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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这说到底,是自暴自弃,还是真的所有心中清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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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毕竟到最后,我们还是证明不了任何人事。所有的证明不论处于怎样的情由,都不过是急功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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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它们一早就注定是是非题,我们各自心中已经把持了数量有限却不知是否刚好的选项,非要在人事辗转得到一个结果。可是世间泛泛,哪里那么多非此即彼。又怎么知道,这真切不是自欺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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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如此翻来覆去,不由地觉得坦荡荡对着自己便好。也只有面对着自己,我们能够知道是否给足了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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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所有这些,都是你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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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04时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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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某个夜晚无事,随手做了一个看似较为科学的寿命计算,竟得出自己四十岁便会死的结论。粗糙一思量,倘若四十岁便会死,那肯定是身染疾病。吸烟,不良作息与饮食习惯,以及家族遗传都可能是疾病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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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和人说起这个预算结果,被开玩笑说,说不定某日在洗澡洗着洗着突然倒地猝死。心中突然有了十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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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想来假若如此,或许还来不及自杀,便突然死了。这样的可能性实在叫人太过恐慌,好似最后一丝的防御都被抽走,赤裸裸地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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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毕竟一直以为,能够控制自己的死是十分值得庆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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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可是,好似也不会因此而少抽一些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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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05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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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后来终于相信,多数感情即便用最功利的心思去揣测也是丝毫不为过。这里面没有任何贬低轻蔑的感情色彩,仅仅是陈述一个更为直接坦荡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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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抛弃掉所有文艺性质崇高的幻想,孤立的个体之间突兀的感情必定带有清晰的目的。即便这目的一时一刻间被华丽的光芒湮没而无法探知,日后也未必能够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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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单单如此,倒也并无特别。可是人到底同所有生物一般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仿佛敏锐的动物,一旦察觉到丝毫的危险或是得不偿失,势必退缩。退缩不利,则随之而来的便或许是暴力。各种意义上的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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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这是一段时间来最后能够确定的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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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以这般心思来揣度所有的人事,或许任何来由去路都会变得无比明晰。所有一切变得水到渠成,没有丝毫费解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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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会有纠结迷惘,或者只是因为将人事想得太过不真切,却又偏偏硬要自己信以为真,于是人事潦草,寻不得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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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然而事实上,只要能够确认暴力只是手段而非人们最终的目的,只要能够确认A并非故意要这般伤害B,C也只是因为自身失望逼迫着他另谋出路。那么,怎样头破血流千山万水都尚且不是最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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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这样的确认,让心底微微发凉的火焰变得清晰绵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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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毕竟我们从不高尚。只是明知所有的人在最后一刻都会选择自己,却依然心怀侥幸,从不放弃片刻的深情款款,不放弃深情款款的期许与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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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06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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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如果想要判断一件事,便不应该相信任何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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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没有一个人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样漏洞百出,言辞闪烁,文过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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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再华丽软弱叫人怜惜的言辞,都无法长久掩藏任何。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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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但是必须要有相信的人。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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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必须要有另外极少的人,是即使他们欺骗你,你却仍旧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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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07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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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她说。我来只是为了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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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08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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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这一年,塞林格死了,Mark Linkous死了,贾宏声死了,史铁生死了。还有钱云会也死了。他只是为了活着,活不下去却也不知道如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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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于自己也应是有大变化的一年。那些充满直觉与观念化的道理,化作内在的标尺,因此得以重新自非直觉的层面,理解与验证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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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外面有许多事发生,好抑或坏,有欢喜,有龌龊,有血腥,更多是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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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所有眼不盲而仍行善的人,在这个世代中是最值敬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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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k 在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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