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记者米高报道
“蔡斌绝对是个聪明人。”
“蔡斌很固执。”
“蔡斌对业务之外的其他事情都不太上心。”
和蔡斌身边的人聊起这位处在风口浪尖的话题人物,无论旧识还是新友,意见不外乎这三点。
人称小诸葛,可见蔡斌的聪明是众所周知的。他还是上海男排主力二传时的打球风格,至今还让昔日队友们印象深刻,“在球场上,他是个绝对强势的人。”
身高不过1.80米,体型敦实,当年就被人笑话在普遍瘦高的男排队员中,看上去就像个一米六的小个子。但身为球队核心,他是个有胆识的二传,自己在场上组织战术球,一股指哪打哪的劲头,令队友们信服。
至于场下,他们只说:“固执”。
极简、务实、不解释
凭着强势的打球风格,这个早早就显出发福迹象的小个子二传被召进了国家队。只是当时的中国男排,主力二传非周建安莫属;而据坊间说法,彼时的蔡斌与同为上海人的国家队主帅沈富麟,因为理念不同而相处并不和谐,最终离开中国男排时,蔡斌走得并不甘心。
执教后,从上海女排的五连冠到埋头国青队那十年,蔡斌还算走得平稳。然而这种执着也像是柄双刃剑,“他这人对业务是非常投入的,以至于他的世界里只有排球,其他事考虑得太少,有时甚至觉得他想得太简单了。”熟悉他的朋友如此感叹。
生活中的蔡斌,对生活品质的要求非常低——喝咖啡,速溶的也能对付;品茶,但不会像前任陈忠和那样潜心于功夫茶,没开水泡,甚至用矿泉水直接倒;滴酒不沾,吃饭很快,有肉就行。
这种简单的生活理念,影响着他带队的风格。细心的人可能已经注意到,今年中国女排姑娘们脖子上,已经不见了早在中国体育圈流行开了的法藤项圈。究其理由,无非是蔡斌的极简主义,他反对一切无必要的修饰。
“他是个怕麻烦的人,很多圈内人觉得必不可少的环节,他觉得是浪费时间,根本就不愿做。”一位与其私交甚笃的媒体人士说道。按说新帅上任,理应将自己的执教理念、具体思路昭告天下,或至少与领导沟通,但他选择了闭口不谈。
“我感觉他的想法是:事情还没做,先说出来有什么用?”这位私交好友说,他也劝蔡斌要多和领导交流,但上任伊始,他觉得与其去一一拜访领导,还不如潜心看看联赛。
当初刚上任,蔡斌就被昔日国家队队友爆出喜欢养蟋蟀,以致于在很多人对其还一无所知时,先落下个“玩物丧志”的印象;直至现在,蔡斌空下来还会去古玩市场看看逛逛,但实际上他的业余生活并无更多娱乐。这些,他都不会与人解释,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如果需要把我的私人生活全部曝光,哪怕那意味着我功成名就了,我也希望那天不要到来。”蔡斌曾这么说。
孤独、清高、不冷漠
“在与人沟通这一块上,他确实不是个积极主动的人。”事实上从当年打球时直到现在,蔡斌的交际圈子并未扩大多少,比起前任陈忠和广交天下的性格,蔡斌实在是个朋友不多的人。
尤其是在记者圈中,蔡斌尤其不受欢迎。“其实他还是想问题太简单了,这么多年一直在二线队,和外界接触得不多,等他自己坐上这个位子,才发现情况和他10年前离开时完全不一样了。”这种说法,似乎是将蔡斌执教国青这10年比作隐居生活,不过实际情况大抵如此。
蔡斌刚从陈忠和手里接过帅位时,曾问过他面对媒体压力有何应对方式,当时他呵呵一笑:“我也不是没经验,10年前在上海也是一直和记者打交道的。”但随后的“封口令”、“问单位”诸如此类几场硬是被炒作起来的负面事件,只能证明蔡斌的意识显然是落伍了,如今的传媒江湖较之当年,早已面目全非,而蔡斌私下也向熟人惊叹:“他们怎么敢这么写?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蔡斌的聪明,至少没有体现在面对公众舆论的手腕上。但越南归来,几个随队采访的年轻女记者都说,交道打多了,就会发现蔡斌绝非传闻中那个僵硬冷淡的人。与记者坐下来聊天,他会记得先递一瓶水给对方,席间有电话找他,也不至于搁下对话者自己接电话——总之细节方面,蔡斌是个面面俱到的人。
他的执着,或者说固执,在他对排球的理念上得以集中体现。正如他当初竞聘时提出的充足理由,他相信自己对女子排球的理解是正确的、紧跟世界发展潮流的、远超国内教练的一贯理念。也正是这种心态,使他正扮演着一名孤独的革新者的角色。
“国内现在有多少能接一传的主攻呢?”“有多少没有伤病影响的年轻球员呢?”从某种意义而言,常年潜心后备力量培养工作的蔡斌,有一股执意与国内大环境划清界限的清高。
他理想中的女排依然是快变的,但有一个前后排都杀伤力极强的接应,配以两个确保一传的主攻手,俨然是走有中国特色的巴西女排道路。但目前除了副攻双塔还拿得出手,总共40天集训没有让他拿出多少漂亮的成品。“不过魏纪中的态度很耐人寻味。”一位业内资深人士指出,“过去8年,魏老不断批评着中国女排;但今年到现在,至少他没有正面批评过女排,这个变化是很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