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ZE="3"][SIZE="4"][三根光棍和吉利的拖鞋] [/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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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直很灰,在这个四季更迭的时光。是南方的小城,盆地边缘,抬头就是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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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这孩子,有一拨又一拨的心事,她在网上开辟自己的疆土,写日记或者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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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厌恶那些青翠的山,说它们是原始的牢笼,她极渴望脱离。她常在梦里看见自己攀上了呼哧哧的火车,绿色迅速后退,风把她的头发扯成一匹狂乱奔驰的马,她却觉得她根本就是生出翅膀的天使,再不用管路易有怎样的败绩天体该如何运行,试卷都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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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就在她着陆的站台,还有父亲耐心的等待。素素梦到这里,连闭起的眼睛都弯成了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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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素素醒来,就发觉时针已经走到了七点一刻。她匆匆往教室赶,未进门,就听见教室的倒数第二排响起零碎的掌声。然后卓旭阳很慷慨地站起来,倒数:“五、四、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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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的铃声就这样欢快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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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吹胡子瞪眼地坐到座位上,苗栋栋就捧着语文课本开始念诗:“轻轻的我踏铃声而来,带来压碎的饼干和加糖的牛奶。”卓旭阳和苗栋栋同桌,笑得比罗汉还要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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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没好气:“苗书呆,跟卓少混得不错呀,越发伶牙俐齿了。”苗栋栋抱拳:“却也比不上姑娘的铁睡神算,简直就是和铃声同步的卫星。”素素拿手肘碰她旁边如蒙娜丽莎一样淑女的温婷:“你们就没一个人舍得喊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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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婷很委屈:“程女侠,我第一个起床就喊你,你跟我说火车还没到站,二丫扯你被子,你说我一会儿就补票,继续睡。我们也没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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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旭阳刚要发作,老班就戴着她的金边眼镜翩然而至,习惯性地将目光扫过来。素素周围就响起哗啦啦的翻书声,她很淡定地捋了捋额前的刘海,也开始朗朗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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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在的教室,是高中部教学楼的至高一层,位于转角的走廊尽头,教室外面挂了“2003级文科班”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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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大人,思想陈旧的,放眼就是一大片一大片。他们觉得文科的孩子通常都是理化不好,被扫地出门然后学校就拿一个垃圾袋来装。他们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将来十有八九不是穷酸的秀才就是老板的小蜜,前途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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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家里有一个小她一岁的表妹,理化分数加起来是个很吉利的数字,政治和地理却一直都很拔尖。于是曾提出高二转读文科,结果被父母骂了个狗血喷头,父母俩还疑心是素素在怂恿,就当着她的面,你一言我一语,活像是唱双簧,颂扬着他们那些神奇的腐朽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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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心里的火,冒了三丈又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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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素素看见自己试卷上鲜红的111,竟笑得岔了气。卓旭阳拍她的背,说担心她噎着。她就说她很想111可以变成88,两只拖鞋怎么也比三根光棍更具使用价值,更何况还是一双这么吉利的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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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旭阳叉着腰活像个圆规脚的杨二嫂:“程灵素,你在嘲笑我们!”素素一脸愕然。卓旭阳说,“在座的就没几个不是光棍,你何必要说如此敏感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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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课间,因卓旭阳的这句话,满场皆静。随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素素拿手指戳卓旭阳的额头,好气又好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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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素素就一直在想,天纵使塌下他们也像老鼠那样快活,甚至比老鼠还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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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高二的时光终究还是匆忙,尽管他们习惯性地沉浸在自己五花八门的游乐场,尽管高考两个字是不受欢迎的魔鬼党,但老班的殷殷嘱咐总会让素素有点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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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妈妈放一切的希望在她身上。她就是妈妈的天是妈妈的地。她更加不能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亲戚们有说笑的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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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成绩在班里算不得好,顶多是中等,她心里着急偏又克制不了自己没心没肺的陋习,半学习半玩耍,她不知道,她的未来,要怎样努力才会是自己希冀的模样。[/SI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