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ZE="3"][SIZE="4"][向然说,我们都要勇敢] [/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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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十二月,高2003级文科班的话题有两个,皆和向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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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谁带回的八卦消息,说向然是另一所学校过来的留级生。曾经因为一个女孩和街上的流氓混混起了冲突,被人家砍了两刀。命是保住了,就是没来得及参加高考,学校后来也因为这件事而拒绝收留他复读。苗栋栋说这就像李寻欢的飞刀传奇。素素觉得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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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话题就更加让素素忧心了。鉴于她是全班第一个和向然说话的人,偏又是女生,流言就开始造次。飞呀飞的,不知道怎么就飞进了老班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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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原本就是班里的重点看察对象,曾经有老师因为她上课小动作不断而向老班告了御状,再加上她经常界于迟到与不迟到之间抵达教室,引发卓旭阳等人的一阵骚动,老班连上课讲“红颜祸水”这个词儿都会有意无意多看她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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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标致的女儿,可惜不懂得洁身自好。”老班在电话里这样跟素素的妈妈抱怨。当素素周末回家,妈妈在厨房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拿了锅铲出来,拧着眉毛,很严厉地喊:“素素,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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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此时难过得就只想哭,老班不理解她,怎么可以连妈妈也要怀疑她。“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过来!”素素第一次觉得妈妈的声音吓着她了,她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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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向然什么都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素素扔下书包哭着喊着冲出门去,妈妈在后面喊,她全听不见。她从城东走到城西,最后走到大桥上。那时的天已经黑了,是冬夜,温暖散得早,风吹得呜呜响,而她的身上只有单薄的毛衣。她把羽绒服留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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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靠着桥栏杆蹲下来,抱住膝盖,眼泪又滑了下来。她恍惚听到有人喊她:“素素,素素。”她悲哀地想会不会是爸爸。她宁可自己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用一根火柴照亮一个愿望。那么她就能看见她亲爱的爸爸,在火的微光里对她说:“素素,爸爸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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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小时候她的错误总是能被爸爸原谅。爸爸就很温柔地牵着她的手,细细给她讲事情怎样做是对,怎样做是不对。妈妈在旁边暖暖地笑,那笑容,素素从十二岁以后就再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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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继续在喊她:“素素,素素。是你吗?”素素觉得过分真实。她抬起头,竟然看到向然,这个时候,和她同站在寒风凛冽的大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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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然,你怎么也在这里?”素素问。向然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我,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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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很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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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然对素素伸出手,光线很暗素素看不清向然掌心的纹路,她听见他说:“站起来,不管怎样,你要是认输,就会让小人得志谗臣当道。”素素觉得他这话很在理,便抹了一把眼泪抓着向然的手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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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素素又觉得向然的手给了她这些年不曾有过的悲伤。那是在她爸爸走后,她第一次被另一个男人的手牵着,手掌包围她小小的拳头,俨然就有爸爸当年给过她的那样温暖。她于是又嘤嘤嗡嗡地哭了出来。这一次,是额头抵在向然的肩胛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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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然慢慢地推开她,拉她走到一盏桥灯的底下。然后向然拨开他左边那一片垂下来的头发,素素就看见她当时以为是弄脏了的脸,竟赫然地蜿蜒着一道伤疤,从向然左边的颧骨,爬上他的眼角。她问:“那些传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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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然点了头,半开玩笑地说:“拿你的伤和我比,你不可以再有哭鼻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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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忍不住要笑:“向然,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而不是成天都那么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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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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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我?为什么?”素素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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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然挠了挠头发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就因为你是天使,你有传染快乐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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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素素回家,妈妈在沙发上哭,哭得素素的心就像被盐水腌着那样难受。她说:“妈妈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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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止住了哭,拉过她的手:“我只是想要你把事情讲个清楚而已,素素,妈妈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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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没有开灯,就只有远处大楼上晃晃悠悠的探照灯,映着妈妈的脸,一阵清楚一阵模糊。素素不小心看见妈妈眼角的一些纹路,她竟从未这么仔细,看妈妈这些年被岁月刻下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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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向然说,我们都要勇敢。 [/SI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