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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女>>节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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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紫箫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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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5-01-15
这个住宅里的妓女已经死了,因此现在连最最贞洁的女人都可以进入她的卧室。死亡已 {!I`EN]  
经净化了这个富丽而淫秽的场所的空气。再说,如果有必要,她们可以推托是为了拍卖才来 {!I`EN]  
的,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她们看到了广告,想来见识一下广告上介绍的东西,预 {!I`EN]  
先挑选一番,没有比这更平常的事了;而这并不妨碍她们从这一切精致的陈设里面去探索这 {!I`EN]  
个妓女的生活痕迹。她们想必早就听到过一些有关妓女的非常离奇的故事。 {!I`EN]  
不幸的是,那些神秘的事情已经随着这个绝代佳人一起 {!I`EN]  
消逝了。不管这些贵妇人心里的期望有多大,她们也只能对着死者身后要拍卖的东西啧 {!I`EN]  
啧称羡,却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女房客在世时所操的神女生涯的痕迹。 {!I`EN]  
不过,可以买的东西还真不少。房间陈设富丽堂皇,布尔①雕刻的和玫瑰木②的家具、 {!I`EN]  
塞弗尔③和中国的花瓶、萨克森④的小塑像、绸缎、天鹅绒和花边绣品;真是目不暇接,应 {!I`EN]  
有尽有。 {!I`EN]  
我跟着那些比我先来的好奇的名媛淑女在住宅里漫步溜达。她们走进了一间张挂着波斯 {!I`EN]  
帷幕的房间,我正要跟着进去的当儿,她们却几乎马上笑着退了出来,仿佛对这次新的猎奇 {!I`EN]  
感到害臊,我倒反而更想进去看个究竟。原来这是一个梳妆间,里面摆满各种精致的梳妆用 {!I`EN]  
品,从这些用品里似乎可以看出死者生前的穷奢极侈。 {!I`EN]  
靠墙放着一张三尺宽、六尺长的大桌子,奥科克和奥迪奥⑤制造的各种各样的珍宝在桌 {!I`EN]  
子上闪闪发光,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这上千件小玩意儿对于我们来参观的这家女主人 {!I`EN]  
来说,是梳妆打扮的必备之物,而且没有一件不是用黄金或者白银制成的。然而这一大堆物 {!I`EN]  
品只能是逐件逐件收罗起来的,而且也不可能是某个情夫一人所能办齐的。 {!I`EN]  
{!I`EN]  
我看到了一个妓女的梳妆间倒没有厌恶的心情,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饶有兴趣地细细 {!I`EN]  
鉴赏一番。我发现所有这些雕刻精湛的用具上都镌刻着各种不同的人名首字母和五花八门的 {!I`EN]  
纹章①标记。 {!I`EN]  
{!I`EN]  
我瞧着所有这些东西,每一件都使我联想到那个可怜的姑娘的一次肉体买卖。我心想, {!I`EN]  
天主对她尚算仁慈,没有让她遭受通常的那种惩罚,而是让她在晚年之前,带着她那花容月 {!I`EN]  
貌,死在穷奢极侈的豪华生活之中。对这些妓女来说,衰老就是她们的第一次死亡。 {!I`EN]  
的确,还有什么比放荡生活的晚年――尤其是女人的放荡生活的晚年――更悲惨的呢? {!I`EN]  
这种晚年没有一点点尊严,引不起别人的丝毫同情,这种抱恨终生的心情是我们所能听到的 {!I`EN]  
最悲惨的事情,因为她们并不是追悔过去的失足,而是悔恨错打了算盘,滥用了金钱。我认 {!I`EN]  
识一位曾经风流一时的老妇人,过去生活遗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女儿。据她同时代的人说,她 {!I`EN]  
女儿几乎同她母亲年轻时长得一样美丽。她母亲从来没对这可怜的孩子说过一句“你是我的 {!I`EN]  
女儿”,只是要她养老,就像她自己曾经把她从小养到大一样。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名叫路易 {!I`EN]  
丝。她违心地顺从了母亲的旨意,既无情欲又无乐趣地委身于人,就像是有人想要她去学一 {!I`EN]  
种职业,她就去从事这种职业一样。 {!I`EN]  
长时期来耳濡目染的都是荒淫无耻的堕落生活,而且是从早年就开始了的堕落生活,加 {!I`EN]  
上这个女孩子长期来孱弱多病,抑制了她脑子里分辨是非的才智,这种才智天主可能也曾赋 {!I`EN]  
予她,但是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要去让它得到施展。 {!I`EN]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年轻的姑娘,她每天几乎总是在同一时刻走过大街。她的母亲每时 {!I`EN]  
每刻都陪着她,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陪伴她真正的女儿那般形影不离。那时候我还年轻,很 {!I`EN]  
容易沾染上那个时代道德观念淡薄的社会风尚,但是我还记得,一看到这种丑恶的监视行 {!I`EN]  
为,我从心底里感到轻蔑和厌恶。 {!I`EN]  
没有一张处女的脸上会流露出这样一种天真无邪的感情和这样一种忧郁苦恼的表情。 {!I`EN]  
这张脸就像委屈女郎①的头像一样。 {!I`EN]  
{!I`EN]  
一天,这个姑娘的脸突然变得容光焕发。在她母亲替她一手安排的堕落生涯里,天主似 {!I`EN]  
乎赐给了这个女罪人一点幸福。毕竟,天主已经赋予了她懦弱的性格,那么在她承受痛苦生 {!I`EN]  
活的重压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点安慰呢?这一天,她发觉自己怀孕了,她身上还残 {!I`EN]  
存的那么一点纯洁的思想,使她开心得全身哆嗦。人的灵魂有它不可理解的寄托。路易丝急 {!I`EN]  
忙去把那个使她欣喜若狂的发现告诉她母亲。说起来也使人感到羞耻。但是,我们并不是在 {!I`EN]  
这里随意编造什么风流韵事,而是在讲一件真人真事。这种事,如果我们认为没有必要经常 {!I`EN]  
把这些女人的苦难公诸于世,那也许还是索性闭口不谈为好。人们谴责这种女人而又不听她 {!I`EN]  
们的申诉,人们蔑视她们而又不公正地评价她们,我们说这是可耻的。可是那位母亲答复女 {!I`EN]  
儿说,她们两个人生活已经不容易了,三个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再说,这样的孩子还是没 {!I`EN]  
有的好,而且大着肚子不做买卖也是浪费时间。 {!I`EN]  
第二天,有一位助产婆――我们姑且把她当作那位母亲的一个朋友――来看望路易丝。 {!I`EN]  
路易丝在床上躺了几天,后来下床了,但脸色比过去更苍白,身体比过去更虚弱。 {!I`EN]  
三个月以后,有一个男人出于怜悯,设法医治她身心的创伤,但是那次的打击太厉害 {!I`EN]  
了,路易丝终究还是因为流产的后遗症而死了。 {!I`EN]  
那母亲仍旧活着,生活得怎么样?天知道!
因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离线紫箫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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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5-01-15
是啊,――阿尔芒把头靠在椅背上,接着说道,――是啊,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傍晚!我跟我的朋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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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5-01-15
可是,――阿尔芒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一方面我明白我仍然爱着玛格丽特,一方面又觉得我比以前要坚强些了,我希望再次跟玛格丽特见面,还想让她看看我现在比她优越得多。 {!I`EN]  
为了要实现心中的愿望该想出多少办法,编出多少理由啊! {!I`EN]  
{!I`EN]  
因此,我在走廊里再也待不下去了,我回到正厅就坐,一面飞快地朝大厅里扫了一眼,想看看她坐在哪个包厢里。 {!I`EN]  
{!I`EN]  
她独自一人坐在底层台前包厢里。我刚才已经跟您说过,她变了,嘴上已不再带有那种满不在乎的微笑。她生过一场病,而且病还没有完全好。 {!I`EN]  
{!I`EN]  
尽管已经是四月份的天气了,她穿得还是像在冬天里一样,全身衣裳都是天鹅绒的。 {!I`EN]  
{!I`EN]  
我目不转睛地瞅着她,终于把她的眼光给吸引过来了。 {!I`EN]  
{!I`EN]  
她对我端详了一会儿,又拿起望远镜想仔细瞧瞧我,她肯定觉得我面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我是谁。因为当她放下望远镜的时候,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这是女人用来致意的一种非常妩媚的笑容,显然她在准备回答我即将向她表示的敬意。但是我对她的致意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故意要显得比她高贵,我装出一副她记起了我,我倒已经把她忘掉了的神气。 {!I`EN]  
{!I`EN]  
她以为认错了人,把头掉了过去。 {!I`EN]  
{!I`EN]  
启幕了。 {!I`EN]  
{!I`EN]  
在演戏的时候,我向玛格丽特看了好几次,可是我从未见到她认认真真地在看戏。 {!I`EN]  
{!I`EN]  
就我来说,对演出同样也是心不在焉的,我光关心着她,但又尽量不让她觉察到。 {!I`EN]  
{!I`EN]  
我看到她在和她对面包厢里的人交换眼色,便向那个包厢望去,我认出了坐在里面的是一个跟我相当熟悉的女人。 {!I`EN]  
{!I`EN]  
这个女人过去也做过妓女,曾经打算进戏班子,但是没有成功。后来靠了她和巴黎那些时髦女子的关系,做起生意来了,开了一家妇女时装铺子。 {!I`EN]  
{!I`EN]  
我从她身上找到了一个跟玛格丽特会面的办法,趁她往我这边瞧的时候,我用手势和眼色向她问了好。 {!I`EN]  
{!I`EN]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招呼我到她包厢里去。 {!I`EN]  
{!I`EN]  
那位妇女时装铺老板娘的芳名叫普律当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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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5-01-15
“晚上好,亲爱的加斯东,”玛格丽特对我的同伴说,“看到您很高兴,在杂耍剧院,您为什么不到我包厢里来?” {!I`EN]  
“我怕有点冒昧。” {!I`EN]  
{!I`EN]  
“作为朋友来说,永远也谈不上冒昧。”玛格丽特着重地说了朋友这两个字,仿佛她要使在场的人了解,尽管她接待加斯东的样子很亲热,但加斯东不论过去和现在都只不过是一个朋友而已。 {!I`EN]  
{!I`EN]  
“那么,您允许我向您介绍阿尔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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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05-01-15
她躲进去的那个房间只点着一支蜡烛,蜡烛放在桌子上。她斜靠在一张大沙发上,裙衣敞开着,一只手按在心口上,另一只手悬在沙发外面,桌子上有一只银脸盆,盛着半盆清水; {!I`EN]  
水里漂浮着一缕缕大理石花纹似的血丝。 {!I`EN]  
{!I`EN]  
玛格丽特脸色惨白,半张着嘴,竭力想喘过气来,她不时深深地吸气,然后长嘘一声,似乎这样可以轻松一些,可以舒畅几秒钟。 {!I`EN]  
{!I`EN]  
我走到她面前,她纹丝不动,我坐了下来,握住她搁在沙发上的那只手。 {!I`EN]  
{!I`EN]  
“啊!是您?”她微笑着对我说。 {!I`EN]  
{!I`EN]  
大概我脸上表情很紧张,因为她接着又问我,“难道您也生病了?” {!I`EN]  
{!I`EN]  
“我没有病,可是您呢,您还觉得不舒服吗?” {!I`EN]  
{!I`EN]  
“还有一点儿,”她用手绢擦掉了她咳出来的眼泪,说,“这种情况我现在已经惯了。” {!I`EN]  
{!I`EN]  
“您这是在自杀,夫人,”我用一种激动的声音对她说,“我要做您的朋友,您的亲人,我要劝您不要这样糟蹋自己。” {!I`EN]  
{!I`EN]  
“啊!您实在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她用带点儿辛酸的语调争辩说,“您看其他人是否还关心我,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这种病是无药可治的。” {!I`EN]  
{!I`EN]  
她说完后就站起身,拿起蜡烛放在壁炉上,对着镜子照着。 {!I`EN]  
{!I`EN]  
“我的脸色有多么苍白啊!”她边说边把裙衣系好,用手指掠着散乱的头发,“啊!行了!我们回到桌子上去,来吧。” {!I`EN]  
{!I`EN]  
但是我还是坐着不动。 {!I`EN]  
{!I`EN]  
她知道我这种情感是被这幕景象引起的,便走近我的身边,把手伸给我说: {!I`EN]  
{!I`EN]  
“看您,来吧。” {!I`EN]  
{!I`EN]  
我接住她的手,把它放在唇边吻着,两滴忍了好久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润湿了她的手。 {!I`EN]  
{!I`EN]  
“嗳,多孩子气!”她一面说一面重新在我身边坐下,“啊,您在哭!您怎么啦?” {!I`EN]  
{!I`EN]  
“您一定以为我有点痴,可我刚才看到的景象使我非常难过。” {!I`EN]  
{!I`EN]  
“您心肠真好!您叫我怎么办好呢?我晚上睡不着,那就只得稍微消遣消遣;再说像我这样的姑娘,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医生对我说这是支气管出血,我装着相信他们的话,我对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I`EN]  
{!I`EN]  
“请听我说,玛格丽特,”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就说,“我不知道您对我的生命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是我所知道的是,眼下我最关心的就是您,我对您的关心超过了对任何人,甚至超过了对我妹妹的关心。这种心情自从见到您以来就有了。好吧,请看在上天的份上,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吧,别再像您现在这样地生活了吧!” {!I`EN]  
{!I`EN]  
“如果我保重自己的身体,我反而会死去,现在支撑着我的,就是我现在过的这种充满狂热的生活。说到保重自己的身体那只是指那些有家庭、有朋友的上流社会的太太小姐们说的,而我们这些人呢,一旦我们不能满足情人的虚荣心,不能供他们寻欢作乐,消愁解闷,他们就会把我们撇在一边,我们就只好度日如年地忍受苦难,这些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哼!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第三个星期之后就谁也不来看我了。? {!I`EN]  
{!I`EN]  
“我对您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我接着说,“但是,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会像一个兄弟一样来照顾您,不离开您,我会治好您的病。等您身体复原之后,只要您喜欢,再恢复您现在这种生活也行;但是我可以肯定,您一定会喜欢过清静生活的,这会使您更加幸福,会使您永远这样美丽。” {!I`EN]  
{!I`EN]  
“今儿晚上您这样想,那是因为您酒后伤感,但是,您自夸的那份耐心您是不会有的。” {!I`EN]  
{!I`EN]  
“请听我对您说,玛格丽特,您曾经生了两个月的病,在这两个月里面,我每天都来打听您的病情。” {!I`EN]  
{!I`EN]  
“这倒不假,但是为什么您不上楼来呢?” {!I`EN]  
{!I`EN]  
“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认识您。” {!I`EN]  
{!I`EN]  
“跟我这样一个姑娘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I`EN]  
{!I`EN]  
“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总会有点儿不好意思,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I`EN]  
{!I`EN]  
“这么说,您真的会来照顾我吗?” {!I`EN]  
{!I`EN]  
“是的。” {!I`EN]  
{!I`EN]  
“您每天都留在我身边吗?” {!I`EN]  
{!I`EN]  
“是的。” {!I`EN]  
{!I`EN]  
“甚至每天晚上也一样吗?” {!I`EN]  
{!I`EN]  
“任何时间都一样,只要您不讨厌我。” {!I`EN]  
{!I`EN]  
“您把这叫做什么?” {!I`EN]  
{!I`EN]  
“忠诚。” {!I`EN]  
{!I`EN]  
“这种忠诚是从哪儿来的呢?” {!I`EN]  
{!I`EN]  
“来自一种我对您无法克制的同情。” {!I`EN]  
{!I`EN]  
“这样说来您爱上我了吗?您干脆就这样说,不是更简单吗?” {!I`EN]  
{!I`EN]  
“这是可能的,但是,即使我有一天要对您说,那也不是在今天。” {!I`EN]  
{!I`EN]  
“您最好还是永远也别对我讲的好。” {!I`EN]  
{!I`EN]  
“为什么?” {!I`EN]  
{!I`EN]  
“因为这样表白只能有两种结果。” {!I`EN]  
{!I`EN]  
“哪两种?” {!I`EN]  
{!I`EN]  
“或者是我拒绝您,那您就会怨恨我;或者是我接受您,那您就有了一个多愁善感的情妇;一个神经质的女人,一个有病的女人,一个忧郁的女人,一个快乐的时候比痛苦还要悲伤的女人,一个吐血的、一年要花费十万法郎的女人,对公爵这样一个有钱的老头儿来说是可以的,但是对您这样一个年轻人来说是很麻烦的。我以前所有的年轻的情夫都很快地离开了我,那就是证据。” {!I`EN]  
{!I`EN]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我听着这种近乎忏悔的自白,依稀看到在她纸醉金迷的生活的外表下掩盖着痛苦的生活。可怜的姑娘在放荡、酗酒和失眠中逃避生活的现实。这一切使我感慨万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I`EN]  
{!I`EN]  
“不谈了吧,”玛格丽特继续说,“我们简直是在讲孩子话。把手递给我,一起回餐室去吧,别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I`EN]  
{!I`EN]  
“您高兴去就去吧,但是我请您允许我留在这儿。” {!I`EN]  
{!I`EN]  
“为什么?” {!I`EN]  
{!I`EN]  
“因为您的快乐使我感到非常痛苦。” {!I`EN]  
{!I`EN]  
“那么,我就愁眉苦脸好啦。” {!I`EN]  
{!I`EN]  
“啊,玛格丽特,让我跟您讲一件事,这件事别人或许也经常对您说,您因为听惯了,也不会把它当回事。但这的确是我的心里话,我以后也永远不会再跟您讲第二遍了。” {!I`EN]  
{!I`EN]  
“什么事?……”她微笑着对我说,年轻的母亲在听她们的孩子讲傻话时常带着这种微笑。 {!I`EN]  
{!I`EN]  
“自从我看到您以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您在我的生命中就占了一个位置,我曾想忘掉您,但是办不到,您的形象始终留在我的脑海里。我已经有两年没有看到您了,但今天,当我遇到您的时候,您在我心坎里所占的位置反而更加重要了。最后,您今天接待了我,我认识了您,知道了您所有奇特的遭遇,您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别说您不爱我,即使您不让我爱您,我也会发疯的。” {!I`EN]  
{!I`EN]  
“但您有多么可怜啊,我要学d太太①说过的话来跟您讲了,‘那么您很有钱罗!’难道您不知道我每个月要花上六、七千法郎。这种花费已经成了我生活上的需要,难道您不知道,可怜的朋友,要不了多久,我就会使您破产的。您的家庭会停止供给您一切费用,以此来教训您不要跟我这样一个女人一起生活。像一个好朋友那样爱我吧,但是不能超过这个程度。您常常来看看我,我们一起谈谈笑笑,但是用不着过分看重我,因为我是分文不值的。您心肠真好,您需要爱情。但是要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生活,您还太年轻,也太容易动感情,您还是去找个有夫之妇做情妇吧。您看,我是个多好的姑娘,我跟您说话有多坦率。” {!I`EN]  
{!I`EN]  
①指迪韦尔诺瓦太太。 {!I`EN]  
{!I`EN]  
“嘿嘿!你们在这里搞什么鬼啊?”普律当丝突然在门口叫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我们一点也没听见。她头发蓬松,衣衫零乱,我看得出这是加斯东的手作的怪。 {!I`EN]  
{!I`EN]  
“我们在讲正经事,”玛格丽特说,“让我们再谈几句,我们一会儿就来。” {!I`EN]  
{!I`EN]  
“好,好,你们谈吧,孩子们,”普律当丝说着就走了。一面关上了门,仿佛是为了加重她刚才说的几句话的语气似的。 {!I`EN]  
{!I`EN]  
“就这样说定了,”玛格丽特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接着说:“您就不要再爱我了。” {!I`EN]  
{!I`EN]  
“我马上就走。” {!I`EN]  
{!I`EN]  
“竟然到这种地步了吗?” {!I`EN]  
{!I`EN]  
我真是骑虎难下,再说,这个姑娘已经使我失魂落魄了。这种既有快乐,又有悲伤,既有纯洁,又有淫欲的混合物,还有那使她精神亢奋,容易冲动的疾病,这一切都使我知道了如果一开始我就控制不了这个轻浮和健忘的女人,我就会失去她。 {!I`EN]  
{!I`EN]  
“那么,您说的是真话吗?”她说。 {!I`EN]  
{!I`EN]  
“完全是真的。” {!I`EN]  
{!I`EN]  
“那您为什么不早对我说?” {!I`EN]  
{!I`EN]  
“我什么时候有机会对您说这些话呢?” {!I`EN]  
{!I`EN]  
“您在喜剧歌剧院被介绍给我的第二天就可以对我说嘛。” {!I`EN]  
{!I`EN]  
“我以为如果我来看您的话,您大概不会欢迎我的。” {!I`EN]  
{!I`EN]  
“为什么?” {!I`EN]  
{!I`EN]  
“因为前一天晚上我有点傻里傻气。” {!I`EN]  
{!I`EN]  
“这倒是真的,但是,您那个时候不是已经爱上我了吗?” {!I`EN]  
{!I`EN]  
“是啊。” {!I`EN]  
{!I`EN]  
“既然如此,您在散戏后倒还能回家去安心睡觉。这些伟大的爱情就是这么回事,这个我们一清二楚。” {!I`EN]  
{!I`EN]  
“那么,您就错了,您知道那天晚上我在离开喜剧歌剧院以后干了些什么?” {!I`EN]  
{!I`EN]  
“我不知道。” {!I`EN]  
{!I`EN]  
“我先在英国咖啡馆门口等您,后来跟着您和您三位朋友乘坐的车子,到了您家门口。当我看到您一个人下了车,又一个人回家的时候,我心里很高兴。” {!I`EN]  
{!I`EN]  
玛格丽特笑了。 {!I`EN]  
{!I`EN]  
“您笑什么?” {!I`EN]  
{!I`EN]  
“没有什么。” {!I`EN]  
{!I`EN]  
“告诉我,我求求您,不然我以为您还在取笑我。” {!I`EN]  
{!I`EN]  
“您不会生气吗?” {!I`EN]  
{!I`EN]  
“我有什么权利生气呢?” {!I`EN]  
{!I`EN]  
“好吧,我一个人回家有一个很美妙的原因。” {!I`EN]  
{!I`EN]  
“什么原因?” {!I`EN]  
{!I`EN]  
“有人在这里等我。” {!I`EN]  
{!I`EN]  
即使她给我一刀子也不会比这更使我痛苦,我站起来,向她伸过手去。 {!I`EN]  
{!I`EN]  
“再见,”我对她说。 {!I`EN]  
{!I`EN]  
“我早知道您一定会生气的,”她说,“男人们总是急不可耐地要知道会使他们心里难受的事情。” {!I`EN]  
{!I`EN]  
“但是,我向您保证,”我冷冰冰地接着说,仿佛要证明我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我的激情,“我向您保证我没有生气。有人等您那是十分自然的事,就像我凌晨三点钟要告辞一样,也是十分自然的事。” {!I`EN]  
{!I`EN]  
“是不是也有人在家里等您呢?” {!I`EN]  
{!I`EN]  
“没有,但是我非走不可。” {!I`EN]  
{!I`EN]  
“那么,再见啦。” {!I`EN]  
{!I`EN]  
“您打发我走吗?” {!I`EN]  
{!I`EN]  
“没有的事。” {!I`EN]  
{!I`EN]  
“为什么您要使我痛苦?” {!I`EN]  
{!I`EN]  
“我使您痛苦什么啦?” {!I`EN]  
{!I`EN]  
“您对我说那时候有人在等您。” {!I`EN]  
{!I`EN]  
“当我想到您看见我单独一人回家就觉得那么高兴,而那时又有这么一个美妙的原因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要笑出来啦。” {!I`EN]  
{!I`EN]  
“我们经常会有一种孩子般的快乐,而要是只有让这种快乐保持下去,才能使得到这种快乐的人更加幸福的话,去摧毁这种快乐就太恶毒了。” {!I`EN]  
{!I`EN]  
“可是您到底把我当什么人看呀?我既不是黄花闺女,又不是公爵夫人。我不过今天才认识您,我的行为跟您有什么相干,就算将来有一天我要成为您情妇的话,您也该知道,除了您我还有别的情人,如果您现在还没有成为我的情人就跟我吃起醋来了,那么将来,就算有这个‘将来’吧,又该怎么办呢?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像您这样的男人。” {!I`EN]  
{!I`EN]  
“这是因为从来也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爱过您。” {!I`EN]  
{!I`EN]  
“好吧,您说心里话,您真的很爱我吗?” {!I`EN]  
{!I`EN]  
“我想,我能爱到什么程度就爱到了什么程度。” {!I`EN]  
{!I`EN]  
“而这一切是从……?” {!I`EN]  
{!I`EN]  
“从我看见您从马车上下来走进絮斯商店那一天起开始的,那是三年以前的事了。” {!I`EN]  
{!I`EN]  
“您讲得太美了,您知道吗?可我该怎样来报答这种伟大的爱情呢?” {!I`EN]  
{!I`EN]  
“应该给我这么一点爱,”我说,心跳得几乎连话也讲不出来,因为尽管玛格丽特讲话的时候流露出一种含讥带讽的微笑,我还是觉得出来,她似乎也跟我一样有点心慌意乱了,我等待已久的时刻正在逐步逼近。 {!I`EN]  
{!I`EN]  
“那么公爵怎么办呢?” {!I`EN]  
{!I`EN]  
“哪个公爵?” {!I`EN]  
{!I`EN]  
“我的老醋罐子。” {!I`EN]  
{!I`EN]  
“他什么也不会知道。” {!I`EN]  
{!I`EN]  
“如果他知道了呢?” {!I`EN]  
{!I`EN]  
“他会原谅您的。” {!I`EN]  
{!I`EN]  
“啊,不会的!他就不要我了,那我怎么办呢?” {!I`EN]  
{!I`EN]  
“您为别人不也在冒这种危险吗?” {!I`EN]  
{!I`EN]  
“您怎么知道的?” {!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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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刚才不是吩咐今晚不要让人进来吗?这我就知道了。” {!I`EN]  
{!I`EN]  
“这倒是真的,但这是一位规矩朋友。” {!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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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您这么晚还把他挡在门外,说明您也并不怎么看重他。” {!I`EN]  
PPPRO.y  
“这也用不着您来教训我呀,因为这是为了接待你们,您和您的朋友。” PPPRO.y  
PPPRO.y  
我已经慢慢地挨近了玛格丽特,我轻轻地搂着她的腰,她轻盈柔软的身躯已经在我的怀抱里了。 PPPRO.y  
PPPRO.y  
“您知道我有多么爱您!”我轻轻地对她说。 PPPRO.y  
PPPRO.y  
“真的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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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您发誓。”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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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果您答应一切都照我的意思办,不说二话,不监视我,不盘问我,那么我可能会爱您的。” PPPRO.y  
PPPRO.y  
“我全都听您的!” PPPRO.y  
PPPRO.y  
“我有言在先,只要我喜欢,我要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会把我的生活琐事告诉您的。很久以来我一直在找一个年轻听话的情人,他要对我多情而不多心,他接受我的爱但又并不要求权利。这样的人我还从来没有找到过。男人们总是这样的,一旦他们得到了他们原来难以得到的东西,时间一长,他们又会感到不满足了,他们进而要求了解他们情人的目前、过去、甚至将来的情况。在他们逐渐跟情人熟悉以后,就想控制她,情人越迁就,他们就越得寸进尺。倘使我现在打定主意要再找一个情人的话,我希望他具有三种罕见的品格:信任我,听我的话,而且不多嘴。”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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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我都能做到。”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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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后再看吧!”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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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呢?”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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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些时候。”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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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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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玛格丽特从我怀抱里挣脱身子,在一大束早上送来的红色茶花中间摘了一朵,插在我衣服的纽孔里,说道,“因为条约总不会在签字的当天就执行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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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难理解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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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您呢?”我一面说,一面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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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朵茶花变颜色的时候。”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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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什么时候它会变颜色呢?”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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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半夜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您满意了吧?”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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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您还用问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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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您对谁也不要说,不论是您的朋友、普律当丝,还是别的什么人。”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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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您。”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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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吻我一下,我们一起回餐室去吧。”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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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唇向我凑了过来,随后她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在我们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她唱着歌;我呢,几乎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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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客厅时,她站住了,低声对我说: PPPRO.y  
PPPRO.y  
“我这种似乎准备马上领您情的模样,您该觉得有些意外吧,您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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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她把我的手紧紧压在她的胸口上,我觉得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她接着对我说,“这是因为,明摆着我的寿命要比别人短,我要让自己活得更痛快些。”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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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跟我讲这种话了,我恳求您。”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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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您放心吧,”她笑着继续说,“即使我活不多久,我活的时间也要比您爱我的时间长些。”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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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就走进了餐室。 PPPRO.y  
PPPRO.y  
“纳尼娜到哪儿去了?”她看到只有加斯东和普律当丝两个人就问道。 PPPRO.y  
PPPRO.y  
“她在您房间里打盹,等着侍候您上床呢。”普律当丝回答说。 PPPRO.y  
PPPRO.y  
“她真可怜!我把她累死了!好啦,先生们,请便吧,是时候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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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以后,加斯东和我两人告辞出来,玛格丽特和我握手道别,普律当丝还留在那里。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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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走出屋子以后,加斯东问我,“您看玛格丽特怎么样?” PPPRO.y  
PPPRO.y  
“她是一个天仙,我真给她迷住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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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料到了,这话您跟她说了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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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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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说过她相信您的话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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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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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律当丝可不一样。”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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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律当丝答应您了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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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答应,我亲爱的!您简直不会相信,她还有趣得很哪,这个胖迪韦尔诺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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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5-01-15
那么,我的朋友,您就少爱我一些,多了解我一些。您的信使我很伤心,如果我的身子是自由的,首先我前天就不会接待伯爵,即使接待了他,我也会来求您原谅,就像您刚才求我原谅一样,而且以后除了您我也不会再有其他情人了。有一阵子我以为我也许能享受到六个月的清福,您又不愿意,您非要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啊,天哪!用什么方法还用问吗?我采用这些方法时所作的牺牲比您想象的还要大,我本来可以对您说:我需要两万法郎;您眼下正在爱我,兴许会筹划到的,等过后可能就要埋怨我了。我情愿什么都不麻烦您,您不懂得我对您的体贴,因为这是我的一番苦心。我们这些女人,在我们还有一点良心的时候,我们说的话和做的事都有深刻的含义,这是别的女人所不能理解的;因此我再对您说一遍,对玛格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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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5-01-15
在期待着玛格丽特精神上的转变时,她的肉体已经发生了变化。我曾经设法替她治病,这个可怜的姑娘也猜出了我的意图,为了表示她的感谢就听从了我的劝告。我没有费什么周折就使她几乎完全放弃了她的老习惯。我让她去找的那一位医生对我说,只有休息和安静才能使她恢复健康,于是我对她的夜宵订出了合乎卫生的饮食制度,对她的睡眠规定了一定的时间。玛格丽特不知不觉地习惯了这种新的生活方式,她自己也感到这种生活方式对她的健康有益。有几个晚上她开始在自己家里度过,或者遇到好天气的时候,就裹上一条开司米披肩,罩上面纱,我们像两个孩子似的在香榭丽舍大街昏暗的街道上漫步。她回来的时候有些疲劳,稍许吃一些点心,弹一会儿琴,或者看一会儿书便睡觉了。这样的事她过去是从来未曾有过的。从前我每次听到都使我感到心痛的那种咳嗽几乎完全消失了。 PPPRO.y  
PPPRO.y  
六个星期以后,伯爵已经不成问题,被完全抛在脑后了,只是对公爵我不得不继续隐瞒我跟玛格丽特的关系;然而当我在玛格丽特那里的时候,公爵还是经常被打发走的,借口是夫人在睡觉,不准别人叫醒她。 PPPRO.y  
PPPRO.y  
结果是养成了玛格丽特需要和我待在一起的习惯,这甚至变成了一种需要,因此我能正好在一个精明的赌徒应该滑脚的时候离开赌台。总之,因为总是赢钱,我发现手里已有万把法郎,这笔钱对我来说似乎是一笔取之不尽的财产。 PPPRO.y  
PPPRO.y  
习惯上我每年要去探望父亲和妹妹的时间来到了,但是我没有去,因此我经常收到他们两人要我回家的信。 PPPRO.y  
PPPRO.y  
对这些催我回家的来信,我全都婉转得体地一一答复,我总是说我身体很好,我也不缺钱花。我认为这两点或许能使父亲对我迟迟不回家探亲稍许得到些安慰。 PPPRO.y  
PPPRO.y  
在这期间,一天早上,玛格丽特被强烈的阳光照醒了,她跳下床来问我愿不愿意带她到乡下去玩一天。 PPPRO.y  
PPPRO.y  
我们派人去把普律当丝找来,玛格丽特嘱咐纳尼娜对公爵说,她要趁这阳光明媚的天气跟迪韦尔诺瓦太太一起到乡下去玩。随后我们三人就一起走了。 PPPRO.y  
PPPRO.y  
有迪韦尔诺瓦在场,可以使老公爵放心,除此之外,普律当丝好像生来就是一个专门参加郊游的女人。她整天兴致勃勃,加上她永远满足不了的胃口,有她作伴决不会有片刻烦闷,而且她还精通怎样去订购鸡蛋、樱桃、牛奶、炸兔肉以及所有那些巴黎郊游野餐必不可少的传统食物。 PPPRO.y  
PPPRO.y  
我们只要知道上哪儿去就行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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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使我们踌躇不决的问题又是普律当丝替我们解决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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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想到一个名副其实的乡下去呀?”她问。 PPPRO.y  
PPPRO.y  
“是的。” PPPRO.y  
PPPRO.y  
“那好,我们一起去布吉瓦尔①,到阿尔努寡妇的曙光饭店去。阿尔芒,去租一辆四轮马车。” PPPRO.y  
PPPRO.y  
①布吉瓦尔:巴黎西部的一个小村镇。 PPPRO.y  
PPPRO.y  
一个半小时以后,我们到了阿尔努寡妇的饭店。 PPPRO.y  
PPPRO.y  
您也许知道这个饭店,它一个星期有六天是旅馆,星期天是咖啡馆。它有一个花园,有一般二层楼那么高,在那里远眺,风景非常优美。左边是一望无际的马尔利引水渠,右边是连绵不断的小山岗;在加皮荣平原和克罗瓦西岛之间,有一条银白色的小河,它在这一带几乎是停滞的,像一条宽大的白色波纹缎带似的向两面伸展开去。两岸高大的杨树在随风摇曳,柳树在喃喃细语,不停地哄着小河入睡。 PPPRO.y  
PPPRO.y  
远处矗立着一片红瓦白墙的小房子,还有些工厂,它们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更增添了一层迷人的色彩。至于这些工厂枯燥无味的商业化特点,由于距离较远就无法看清了。 PPPRO.y  
PPPRO.y  
极目远眺,是云雾笼罩下的巴黎。 PPPRO.y  
PPPRO.y  
就像普律当丝对我们讲的那样,这是一个真正的乡村,而且,我还应该这样说,这是一顿真正的午餐。 PPPRO.y  
PPPRO.y  
倒不是因为我感谢从那里得到了幸福才这样说的。可是布吉瓦尔,尽管它的名字难听,还是一个理想的风景区。我旅行过不少地方,看见过很多壮丽的景色,但是没有看到过比这个恬静地坐落在山脚下的小乡村更优美的地方了。 PPPRO.y  
PPPRO.y  
阿尔努夫人建议我们去泛舟游河,玛格丽特和普律当丝高兴地接受了。 PPPRO.y  
PPPRO.y  
人们总是把乡村和爱情联系起来,这是很有道理的。没有比这明亮的田野或者寂静的树林里的蓝天、芳草、鲜花和微风更能和您心爱的女人相配了。不论您多么爱一个女人,不论您多么信任她,不论她过去的行为可以保证她将来的忠实,您多少总会有些妒意的。如果您曾经恋爱过,认认真真地恋爱过,您一定会感到必须把您想完全独占的人与世界隔绝。不管您心爱的女人对周围的人是如何冷若冰霜,只要她跟别的男人和事物一接触,似乎就会失去她的香味和完整。这是我比别人体会更深的。我的爱情不是一种普通的爱情,我像一个普通人恋爱时所能做的那样恋爱着,但是我爱的是玛格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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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5-01-15
一星期以后,玛格丽特搬进了乡下那座房子,我就住在曙光饭店。 PPPRO.y  
PPPRO.y  
从此便开始了一段我很难向您描述的生活。 PPPRO.y  
PPPRO.y  
刚在布吉瓦尔住下的时候,玛格丽特还不能完全丢掉旧习惯,她家里天天像过节一样,所有的女朋友都来看她,在整整一个月里面,每天总有十来个人在玛格丽特家里吃饭,普律当丝也把她的相识全带来了,还请他们参观房子,就像房子是她自己的一样。 PPPRO.y  
PPPRO.y  
就像您想象的一样,所有的开销都是公爵支付的,然而普律当丝却不时以玛格丽特的名义向我要一张一千法郎的钞票。您知道我赌钱时赢了一些,我急忙把玛格丽特托她向我要的钱交给她,还生怕我的钱不够她的需要,于是我就到巴黎去借了一笔钱,数目和我过去曾经借过的相同,当然过去那笔钱我早已及时如数还清了。 PPPRO.y  
PPPRO.y  
于是我身边又有了一万左右法郎,我的津贴费还不算在内。 PPPRO.y  
PPPRO.y  
玛格丽特招待朋友的兴致稍稍有点低落,因为这种消遣开支巨大,尤其是因为有时还不得不向我要钱。公爵把这座房子租下来给玛格丽特休养,自己却不再在这里露面了,他总是怕在这里碰到那一大群嘻嘻哈哈的宾客,他是不愿被她们看到的。尤其是因为有一天,他来与玛格丽特两人共进晚餐,却碰到有十四五个人在玛格丽特家里吃午饭,这顿午饭在他觉得可以进晚餐的时候还没有吃完。当他打开饭厅的大门时,一阵哄笑冲他而来,这是他万万意料不到的,在这些姑娘肆无忌惮的欢笑声中,他不得不立即就退了出去。 PPPRO.y  
PPPRO.y  
玛格丽特离开餐桌,来到隔壁房间来找公爵,竭力劝慰,想使他忘记这个不愉快的场面,但是老头儿的自尊心已经受到了损伤,心里十分恼火。他冷酷地对这个可怜的姑娘说,他不愿再拿出钱来给一个女人肆意挥霍,因为这个女人甚至在她家里都不能让他受到应有的尊敬。他怒气冲冲地走了。 PPPRO.y  
PPPRO.y  
从这天起,我们就不再听到他的消息。玛格丽特后来虽然已经杜门谢客,改变了原来的习惯,公爵还是杳无音讯。这样一来倒成全了我,我的情妇完全属于我了,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玛格丽特再也离不开我,她全然不顾后果如何,公开宣布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于是我就待在她家里不走了。仆人们称我为先生,正式把我当作他们的主人。 PPPRO.y  
PPPRO.y  
对这种新的生活,普律当丝曾竭力警告过玛格丽特,但是玛格丽特回答说,她爱我,她生活里不能没有我,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弃和我朝夕相处的幸福,还说谁要是看不惯,尽可以不再到这里来。 PPPRO.y  
PPPRO.y  
这些话是有一天普律当丝对玛格丽特说她有一些重要事情要告诉她,她们两人关在房间里窃窃私语,我在房门外面听时听到的。 PPPRO.y  
PPPRO.y  
过了些时候普律当丝又来了。 PPPRO.y  
PPPRO.y  
她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花园里,她没有看见我。我看到玛格丽特向她迎上前去的模样,就怀疑有一场跟我上次听到的同样性质的谈话又将开始,我想和上次一样再去偷听。 PPPRO.y  
PPPRO.y  
两个女人关在一间小客厅里,我就在门外听。 PPPRO.y  
PPPRO.y  
“怎么样?”玛格丽特问。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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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见到了公爵。”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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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您说什么了?” PPPRO.y  
PPPRO.y  
“他原谅您第一件事情,但是他已经知道您公开跟阿尔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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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5-01-15
但是,有时候玛格丽特显得很忧愁,有几次甚至还流着眼泪,这使我感到奇怪。我问她为什么忽然这么悲伤,她回答我说: PPPRO.y  
PPPRO.y  
“我们的爱情不是普通的爱情,我亲爱的阿尔芒。你就像我从来没有失身于别人似的爱我,但是我非常害怕你不久就会对你的爱情感到后悔,把我的过去当作罪恶。我怕你强迫我去重操你曾让我脱离的旧业。想想现在我尝到的新生活的滋味,要我再去过从前的生活,我会死的。告诉我你永远不再离开我了。” PPPRO.y  
PPPRO.y  
“我向你发誓!” PPPRO.y  
PPPRO.y  
听到这句话,她仔细地端详着我,似乎要从我眼睛里看出我的誓言是不是真诚,随后她扑在我的怀里,把头埋在我的心窝里,对我说: PPPRO.y  
PPPRO.y  
“你真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啊!” PPPRO.y  
PPPRO.y  
一天傍晚,我们靠在窗台的栏杆上,凝望着浮云掩映着的月亮,倾听着被阵风摇曳着的树木的沙沙声,我们手握着手,沉默了好一阵子,突然玛格丽特对我说: PPPRO.y  
PPPRO.y  
“冬天快到了,我们离开这儿吧,你说好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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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里去?” PPPRO.y  
PPPRO.y  
“到意大利去。”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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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觉得在这儿呆腻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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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冬天,我更怕回到巴黎去。” PPPRO.y  
PPPRO.y  
“为什么呢?” PPPRO.y  
PPPRO.y  
“原因很多。” PPPRO.y  
PPPRO.y  
她没有告诉我她惧怕的原因,却突然接下去说: PPPRO.y  
PPPRO.y  
“你愿意离开这里吗?我把我所有的东西统统卖掉,一起到那里去生活,丝毫不留下我过去的痕迹。谁也不会知道我是谁。你愿意吗?” PPPRO.y  
PPPRO.y  
“玛格丽特,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走吧,我们去作一次旅行。”我对她说,“但是有什么必要变卖东西呢?你回来时看到这些东西不是很高兴吗?我没有足够的财产来接受你这种牺牲,但是像像样样地作一次五、六个月的旅行,我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能讨你哪怕是一丁点儿喜欢的话。”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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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去的好,”她离开窗子继续说,一面走过去坐在房间阴暗处的长沙发椅上,“到那里去花钱有什么意思?我在这儿已经花了你不少钱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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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埋怨我,玛格丽特,这可不公道啊!”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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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朋友,”她伸手给我说,“这种暴风雨天气使我精神不愉快;我讲的并不是我心里想的话。” PPPRO.y  
PPPRO.y  
说着她吻了我一下,随后又陷入沉思。 PPPRO.y  
PPPRO.y  
类似这样的情景发生过好几次,虽然我不知道她产生这些想法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很清楚玛格丽特是在担忧未来。她是不会怀疑我的爱情的,因为我越来越爱她了。但是我经常看到她忧心忡忡,她除了推诿说身体不佳之外,从来不告诉我她忧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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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5-01-15
一个星期以后,有一天正当我们在吃午饭的时候,纳尼娜突然进来对我说,我的仆人要见我。 PPPRO.y  
PPPRO.y  
我叫他进来。 PPPRO.y  
PPPRO.y  
“先生,”他对我说,“您父亲已经到巴黎来了,他请您马上回家,他在那里等您。” PPPRO.y  
PPPRO.y  
这个消息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玛格丽特和我听了却面面相觑。 PPPRO.y  
PPPRO.y  
我们猜想有大祸临头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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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尽管她没有把我们所共有的想法告诉我,我把手伸给她,回答她说: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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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别怕。”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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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量早点回来,”玛格丽特吻着我喃喃地说,“我在窗口等你。” PPPRO.y  
PPPRO.y  
我派约瑟夫去对我父亲说我马上就到。 PPPRO.y  
PPPRO.y  
果然,两小时以后,我已经到了普罗旺斯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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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5-01-15
第二天,我十点钟就出发,中午时分,我到了旅馆。 PPPRO.y  
PPPRO.y  
我父亲已经出去了。 PPPRO.y  
PPPRO.y  
我回到了自己家里,希望他可能也上那里去了。没有人来过。我又到公证人家里,也没有人。 PPPRO.y  
PPPRO.y  
我重新回到旅馆,一直等到六点钟,父亲没有回来。 PPPRO.y  
PPPRO.y  
我又回布吉瓦尔去了。 PPPRO.y  
PPPRO.y  
我看到了玛格丽特,她并没有像前一天那样在等我,而是坐在炉火旁边,那时的天气已经需要生炉子了。 PPPRO.y  
PPPRO.y  
她深深地陷在沉思之中。我走近她的扶手椅她都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连头也没有回,当我把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时,她哆嗦了一下,就好像是被这下亲吻惊醒了似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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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了我一跳。”她对我说,“你父亲呢?”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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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见到他。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论在旅馆里,还是在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他。”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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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明天再去。”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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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等他派人来叫我。我想所有我应该做的我都做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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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的朋友,这样做远远不够,一定要回到你父亲那儿去,尤其是明天。”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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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非要是明天而不是别的日子呢?”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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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玛格丽特听到我这样问,脸色微微发红,说道,“因为越是你要求得迫切,我们将越快地得到宽恕。”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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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里,玛格丽特总是茫然若失,心不在焉,忧心忡忡。为了得到她的回答,我对她说话,总得重复两遍。她把这种心事重重的原因归诸于两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和对前途的担忧。 PPPRO.y  
PPPRO.y  
整个晚上我都在安慰她,第二天她带着我无法理解的焦躁不安催我动身。 PPPRO.y  
PPPRO.y  
像头天一样,我父亲不在,但是他在出去的时候给我留下了这封信: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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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今天又来看我,等我到四点钟,如果四点钟我还不回来,那么明天跟我一起来吃晚饭,我一定要跟您谈谈。 PPPRO.y  
PPPRO.y  
我一直等到信上指定的时间;父亲没有来,我便走了。 PPPRO.y  
PPPRO.y  
上一天我发现玛格丽特愁眉苦脸,这一天我看玛格丽特像是在发烧,情绪非常激动。看到我进去,她紧紧搂住我,在我的怀里哭了很长一段时间。 PPPRO.y  
PPPRO.y  
我问她怎么会突然觉得这样悲伤。可是她越来越伤心,使我感到惊奇万分。她没有告诉我任何讲得通的理由,她说的话,都是一个女人不愿意说真话时所提出的借口。 PPPRO.y  
PPPRO.y  
等她稍许平静了一些后,我把这次奔波的结果告诉了她,又把父亲的信给她看,要她注意,根据信上所说,我们可以想得乐观一些。 PPPRO.y  
PPPRO.y  
看到这封信,想到我所做的一切,她更是泪如泉涌,以致我不得不把纳尼娜叫来。我们怕她神经受了刺激,就把这个一句话也不说,光是痛哭流涕的可怜的姑娘扶到床上让她躺下,但是她握住我的双手不住地吻着。 PPPRO.y  
PPPRO.y  
我问纳尼娜,在我出门的时候,她的女主人是不是收到过什么信,或者有什么客人来过,才使她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可纳尼娜回答我说没有来过什么人,也没有人送来过什么东西。 PPPRO.y  
PPPRO.y  
但是,从昨天起一定发生过什么事,玛格丽特越是瞒我,我越是感到惶惶不安。 PPPRO.y  
PPPRO.y  
傍晚,她似乎稍许平静了一些。她叫我坐在她的床脚边,又絮絮叨叨地对我重复着她对爱情的忠贞。随后,她又对我嫣然一笑,但很勉强,因为无论她怎样克制,她的眼睛里总是含着眼泪。 PPPRO.y  
PPPRO.y  
我想尽办法要她把伤心的真实原因讲出来,但她翻来覆去地对我讲一些我已经跟您讲过的那些不着边际的理由。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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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在我怀里睡着了,但是这种睡眠非但不能使她得到休息,反而在摧残她的身体,她不时地发出一声尖叫,突然惊醒。等她肯定我确实还在她身边之后,她便要我起誓永远爱她。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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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持续的痛苦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我一点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接着玛格丽特迷迷糊糊睡着了。她已有两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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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休息的时间也不长。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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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左右,玛格丽特醒来了,看到我已经起身,她茫然四顾,喊了起来。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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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就要走了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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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握住她的双手说,“可是我想让你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着呢。”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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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点钟到巴黎去?”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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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钟。”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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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早?在去巴黎之前你一直陪着我是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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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罗,我不是一直这样的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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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幸福啊!”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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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吃午饭好吗?”她心不在焉地接着说。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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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愿意的话。”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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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直到你离开,你都搂着我好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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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而且我尽量早些回来。”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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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回来吗?”她用一种惊恐的眼光望着我说。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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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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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今天晚上你要回来的,我像平时一样等着你,你仍然爱我,我们还是像我们认识以来一样地幸福啊。”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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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说得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她似乎心里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以致我一直在担心玛格丽特会不会发疯。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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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我对她说,“你病了,我不能这样丢下你,我写信给我父亲要他别等我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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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她突然嚷了起来,“不要这样,你父亲要怪我的,在他要见你的时候,我不让你到他那儿去;不,不,你一定得去,必须去,再说我也没有病,我身体很好,我不过是做了一个恶梦,我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呢!”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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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时起,玛格丽特强颜欢笑,她不再哭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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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我一定得走了,我吻了她,问她是不是愿意陪我到车站去,我希望散散步可以使她心里宽慰一些;换换空气会使她舒服一些。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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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想跟她一起多待一会儿。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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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意了,披上一件大衣,和纳尼娜一起陪我去,免得回家时孤身一人。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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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多少次差不多都决定不走了,但是那种快去快来的想法和那种怕引起我父亲对我不满的顾虑支持着我。我终于乘上火车走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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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见,”在分手的时候我对玛格丽特说。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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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答我。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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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句话不作回答,她以前也有过一次。而那一次,您还记得吧,g伯爵就在她家里过的夜;但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我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如果说我害怕发生什么事的话,肯定也不会再是玛格丽特欺骗我这样的事了。
离线紫箫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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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5-01-15
我到了父亲那儿,他第一眼就把我仔细端详了一番。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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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伸出手来。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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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两次来看我使我很高兴,阿尔芒,”他对我说,“这就使我有了希望,您大概像我为您一样也为我考虑过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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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冒昧地请问您,爸爸,您考虑的结果是什么?”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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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我的孩子,我过于夸大了传闻的严重性,我答应对你稍许宽容一些。”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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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什么?爸爸!”我快乐地嚷着。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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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亲爱的孩子,每个年轻人都得有个情妇,而且根据我新近知道的情况,我宁愿知道你的情妇是戈蒂埃小姐而不是别人。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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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好的父亲!您使我多么快乐!”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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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谈了一会儿,随后一起吃了饭。整个晚餐期间我父亲都显得很亲切。
离线紫箫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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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5-01-15
我觉得火车开得太慢,仿佛不在走一样。 PPPRO.y  
十一点钟我到了布吉瓦尔。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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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房子所有的窗户都没有亮光,我拉铃,没有人回答。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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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后来总算园丁出来了,我走了进去。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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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娜拿着灯向我走来。我走进了玛格丽特的卧室。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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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呢?”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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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到巴黎去了,”纳尼娜回答我说。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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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巴黎去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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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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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去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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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走后一个小时。”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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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什么东西留给我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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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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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娜离开我走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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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有什么疑虑,”我想,“也许是到巴黎去证实我对她说的去看父亲的事究竟是不是一个借口,为的是得到一天自由。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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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普律当丝有什么重要事情写信给她了,”当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心里想:“但是在我去巴黎的时候已经见到过普律当丝,在她跟我的谈话里面我一点也听不出她曾给玛格丽特写过信。” PPPRO.y  
PPPRO.y  
突然我想起了当我对迪韦尔诺瓦太太说玛格丽特不舒服时,她问了我一句话:“那么她今天不来了吗?”这句话似乎泄露了她们有约会,同时我又想起了在她讲完这句话我望她的时候,她的神色很尴尬。我又回忆起玛格丽特整天眼泪汪汪,后来因为我父亲接待我很殷勤,我就把这些事给忘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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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这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围绕着我的第一个怀疑打转,使我的疑心越来越重。所有一切,一直到父亲对我的慈祥态度都证实了我的怀疑。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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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几乎是逼着我到巴黎去的,我一提出要留在她身边,她就假装平静下来。我是不是落入了圈套?玛格丽特是在欺骗我吗?她是不是本来打算要及时回来,不让我发现她曾经离开过,但由于发生了意外的事把她拖住了呢?为什么她什么也没对纳尼娜说,又不给我写几个字呢?这些眼泪,她的出走,这些神秘莫测的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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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面,我惶惶不安地想着以上这些问题。我眼睛盯着墙上的时钟,时针已指着半夜,似乎在告诉我,要想再见到我的情妇回来,时间已经太晚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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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久前我们还对今后的生活作了安排;她作出了牺牲,我也接受了。难道她真的在欺骗我吗?不会的。我竭力要丢开我刚才的那些设想。 PPPRO.y  
PPPRO.y  
也许这个可怜的姑娘为她的家具找到了一个买主,她到巴黎接洽去了。这件事她不想让我事前知道,因为她知道,尽管这次拍卖对于我们今后的幸福十分必要,而且我也同意了,但这对我来说总是很难堪的。她怕在向我谈这件事时会伤了我的自尊心,损害我的感情。她宁愿等一切都办妥了再跟我见面。显而易见,普律当丝就是为了这件事在等她,而且在我面前泄漏了真相。玛格丽特今天大概还不能办完这次交易,她睡在普律当丝家里,也许她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因为她应该想到我在担忧,肯定不会把我就这样丢在这里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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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为什么要流泪呢?无疑是不管她怎样爱我,这个可怜的姑娘要放弃这种奢侈生活,到底还是舍不得的。她已经过惯了这种生活,并且觉得很幸福,别人也很羡慕她。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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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体谅玛格丽特这种留恋不舍的心情。我焦急地等着她回来,我要好好地吻吻她,并对她说,我已经猜到了她神秘地出走的原因。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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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夜深了,玛格丽特仍旧没有回来。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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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感到焦虑不安,心里紧张得很。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她是不是受伤了,病了,死了!也许我马上就要看见一个信差来通知我什么噩耗,也许一直到天亮,我仍将陷在这同样的疑惑和忧虑之中。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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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的出走使我惊慌失措,我提心吊胆地等着她,她是否会欺骗我呢?这种想法我一直没再有过。一定是有一种她作不了主的原因把她拖住了,使她不能到我这里来。我越是想,越是相信这个原因只能是某种灾祸。啊,人类的虚荣心呵!你的表现形式真是多种多样啊。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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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钟刚刚敲过,我心里想我再等她一个小时,倘使到了两点钟玛格丽特还不回来,我就动身到巴黎去。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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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的时候,我找了一本书看,因为我不敢多想。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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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侬
离线紫箫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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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5-01-15
狩猎季节开始了,我父亲认为这是给我解闷的好机会,因此他跟一些邻居和朋友组织了几次狩猎活动,我也参加了。我既不反对也无热情,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气,自从我离开巴黎以后,我的一切行动都是没精打采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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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行围猎,他们叫我守在我的位置上,我卸掉了子弹把猎枪放在身旁,人却陷入了沉思。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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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浮云掠过,听任我的思想在寂寞的原野上驰骋。
离线紫箫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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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5-01-15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但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PPPRO.y  
PPPRO.y  
玛格丽特的形象一直萦回在我的脑际,我过去和现在都深深地爱着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她丢在脑后,我要么爱她,要么就恨她,尤其是无论是爱她还是恨她,我必须再见到她,而且要立即见到她。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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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有了这个念头就牢牢地生了根,这种顽强的意志在我久无生气的躯体里面又重新出现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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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说我想在将来,在一个月以后或者在一个星期以后再看到玛格丽特,而是在我有了这个念头的第二天我就要看到她;我跟父亲讲我要离开他,巴黎有些事等着我去办理,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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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猜到了我要去巴黎的原因,因为他坚持不让我走;但是看到我当时满腔怒火,如果实现不了这个愿望可能会产生灾难性的后果。他抱吻了我,几乎流着眼泪要求我尽快地回到他的身边。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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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达巴黎之前,我根本没有睡过觉。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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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到了,我要干些什么呢?我不知道,首先当然是要看看玛格丽特怎么样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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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家里换好衣服,因为那天天气很好,时间还来得及,我就到了香榭丽舍大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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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以后,我远远地看到了玛格丽特的车子从圆形广场向协和广场驶来。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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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马匹已经赎回来了,车子还是老样子,不过车上却没有她。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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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她不在马车里,我就向四周扫了一眼,看到玛格丽特正由一个我过去从未见过的女人陪着徒步走来。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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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我身旁的时候,她脸色发白,嘴唇抽了一下,浮现出一种痉挛性的微笑。而我呢,我的心剧烈地跳动,冲击着我的胸膛,但是我总算还保持了冷静的脸色,淡漠地向我过去的情妇弯了弯腰,她几乎立即就向马车走去,和她的女朋友一起坐了上去。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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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玛格丽特,这次不期而遇一定使她惊慌失措。她一定晓得我已经离开了巴黎,因此她对我们关系破裂之后会发生些什么后果放下了心。但是她看到我重新回来,而且劈面相逢,我脸色又是那么苍白,她一定知道我这次回来是有意图的,她一定在猜想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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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看到玛格丽特日子不怎么好过,如果我可以给她一些帮助来满足我的报复心理,我可能会原谅她,一定不会再想给她什么苦头吃。但是我看到她很幸福,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别人已经取代了我供应她那种我不能继续供应的奢侈生活。我们之间关系的破裂是她一手造成,因此带有卑鄙的性质,我的自尊心和我的爱情都受到了侮辱,她必须为我受到的痛苦付出代价。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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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对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淡然处之;而最能使她感到痛苦的,也许莫过于我的无动于衷;不但在她眼前,而且在其他人眼前,我都必须装得若无其事。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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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装出一副笑脸,跑到了普律当丝家里。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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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女用人进去通报我来了,并要我在客厅里稍候片刻。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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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韦尔诺瓦太太终于出现了,把我带到她的小会客室里;当我坐下的时候,只听到客厅里开门的声音,地板上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楼梯平台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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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扰您了吗?”我问普律当丝。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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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玛格丽特刚才在这儿,她一听到通报是您来了,她就逃了,刚才出去的就是她。”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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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现在她怕我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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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她是怕您见到她会觉得讨厌。”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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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为什么呢?”我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我竭力使呼吸自然一些,接着又漫不经心地说,“这个可怜的姑娘为了重新得到她的车子、她的家具和她的钻石而离开了我,她这样做很对,我不应该责怪她,今天我已经看到过她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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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普律当丝说,她打量着我,似乎在揣摩我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她过去认识的那个多情种子。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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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榭丽舍大街,她跟另外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是谁啊?”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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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模样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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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鬈曲的金黄色头发,身材苗条,蔚蓝色的眼睛,长得非常漂亮。”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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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奥林普,的确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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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有主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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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准主儿。”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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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在哪里?”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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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隆歇街……号,啊,原来如此,您想打她的主意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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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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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玛格丽特呢?”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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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我一点也不想念她,那是撒谎。但是我这个人非常讲究分手的方式,玛格丽特那么随随便便地就把我打发了,这使我觉得我过去对她那么多情是太傻了,因为我以前的确非常爱这个姑娘。”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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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猜得出我是用什么样的声调来说这些话的,我的额上沁出了汗珠。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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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非常爱您的,嗳,她一直是爱您的。她今天遇到您以后马上就来告诉我,这就是证据。她来的时候浑身发抖,像在生病一样。”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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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对您说什么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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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说,‘他一定会来看您的,’她托我转达,请您原谅她。”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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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以对她这样说,我已经原谅她了。她是一个好心肠的妓女,但只不过是一个妓女;她这样对待我,我本来是早该预料到的,我甚至还感谢她有这样的决心。因为今天我还在自问我那种要跟她永不分离的想法会有什么后果。那时候我简直荒唐。”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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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知道您已和她一样认为必须这么做,她一定会十分高兴。亲爱的,她当时离开您正是时候。她曾经提过要把她的家具卖给他的那个混蛋经纪人,已经找到了她的债主,问他们玛格丽特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钱;这些人害怕了,准备过两天就进行拍卖。”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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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呢,都还清了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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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还清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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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出的钱?”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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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伯爵,啊!我亲爱的!有些男人是专门干这事的。一句话,他给了两万法郎;但他也终于达到目的了。他很清楚玛格丽特并不爱他,他却并不因此而亏待她。您已经看到了,他把她的马买了回来,把她的首饰也赎回来了,他给她的钱跟公爵给她的一样多;如果她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这个人倒不是朝三暮四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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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干些什么呢?她一直住在巴黎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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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您走了以后,她怎么也不愿意回布吉瓦尔。所有她那些东西还是我到那儿去收拾的,甚至还有您的东西,我把它们另外包了一个小包,回头您可以叫人到这儿来取。您的东西全在里面,除了一只小皮夹子,上面有您名字的起首字母。玛格丽特要它,把它拿走了,现在在她家里,假使您一定要的话,我再去向她要回来。”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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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留着吧,”我讷讷地说,因为在想到这个我曾经如此幸福地待过的村子,想到玛格丽特一定要留下一件我的东西作纪念,我不禁感到一阵心酸,眼泪直往外冒。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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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进来的话,我可能会跪倒在她脚下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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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复仇的决心也许会烟消云散。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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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普律当丝又说,“我从来也没有看到她像现在这副模样,她几乎不再睡觉了,她到处去跳舞,吃夜宵,有时候甚至还喝得醉醺醺的。最近一次夜宵后,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医生刚允许她起床,她又不要命地重新开始这样的生活,您想去看看她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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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必要呢?我是来看您的,您,因为您对我一直很亲切,我认识您比认识玛格丽特早。就是亏了您,我才做了她的情人;也就是亏了您,我才不再做她的情人了,是不是这样?”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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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哪,我尽了一切可能让她离开您,我想您将来就不会埋怨我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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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得加倍感激您了,”我站起来又接着说,“因为我讨厌这个女人,她把我对她说的话太当真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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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走了吗?”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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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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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了解得够多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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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再能见到您?”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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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就会见面的,再见。”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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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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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律当丝一直把我送到门口,我回到家里,眼里含着愤怒的泪水,胸中怀着复仇的渴望。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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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来玛格丽特真的像别的姑娘一样啦;她过去对我的真挚爱情还是敌不过她对昔日那种生活的欲望,敌不过对车马和欢宴的需要。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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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睡不着,我就这么想着。如果我真能像我装出来的那么冷静,平心静气地想一想,我可能会在玛格丽特这种新的火热的生活方式里看出她在希望以此来摆脱一个纠缠不休的念头,消除一个难以磨灭的回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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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那股邪恶的激情一直纠缠着我,我一门心思想找一个折磨这个可怜的女人的方法。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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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男人在他那狭隘的欲望受到伤害时,变得有多么渺小和卑鄙啊!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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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过的那个跟玛格丽特在一起的奥林普,如果不是玛格丽特的女朋友的话,至少也是她回到巴黎以后来往最密切的人。奥林普正要举行一次舞会,我料到玛格丽特也会去参加,我就设法去弄到了一张请帖。 PPPRO.y  
PPPRO.y  
当我怀着痛苦的心情来到舞会时,舞会上已相当热闹了。大家跳着舞,甚至还大声叫喊。在一次四组舞里,我看见玛格丽特在跟n伯爵跳舞,n伯爵对自己能炫耀这样一位舞伴显得很神气,他似乎在跟大家说: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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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是我的。”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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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靠在壁炉上,正好面对着玛格丽特,我看着她跳舞。她一看见我就不知所措,我看看她,随随便便地用手和眼睛向她打了个招呼。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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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想到在舞会结束以后,陪她走的不再是我而是这个有钱的笨蛋时;当我想到在他们回到她家里以后可能要发生的事情时,血涌上了我的脸,我要破坏他们的爱情。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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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美丽的肩膀和半裸着的迷人的胸脯展现在全体宾客的面前,在四组舞以后,我走过去向她致意。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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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姑娘很美,从身材来看比玛格丽特还要美些。当我跟奥林普讲话的时候,从玛格丽特向她投过来的那些眼光更使我明白了这一点。一个男人做了这个女人的情人就可以和n先生感到同样的骄傲,而且她的姿色也足以引起玛格丽特过去在我身上引起过的同样的情欲。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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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时候没有情人。要做她的情人并不难,只要有钱摆阔,引她注意就行了。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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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决心要使这个女人成为我的情妇。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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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和奥林普跳舞,一边开始扮演起追求者的角色。 PPP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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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以后,玛格丽特脸色苍白得像死人一样,她穿上皮大衣,离开了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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