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赞莱普,”高更说,“我们相逢得太晚了。要是你在证券交易所和我合伙,那末现在我们两人就会成为法兰西银行的老板了。”太太回到后面的住屋,后居伊老爹对文森特说:“你是一个画家吗,先生?我希望你能在这儿买颜料。也许你能让我看看大作吧?”“我感到荣幸。这些是可爱的日本版画。卖的吗?”“对。自从龚古尔兄弟开始收集以来,已经在巴黎很风行了。这些版画绘了我们的年轻画家很大影响。”“我喜欢这两张。我要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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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钱?”“三法郎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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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下。噢,哟,我忘记了c今天上午我花掉了最后一个法郎。高更,你有六法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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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挖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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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遗憾地把日本版画放回柜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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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只能留下了,康居伊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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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把版画塞在文森特的手中,抬头看着他,朴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怯、沉思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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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画画需要这个。请收下。下次给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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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奥决定请文森特的朋友们聚聚。他们煮了四打蛋,买了一小桶啤酒,备了许多盆奶油蛋卷和各式点心。起居室里烟雾腾腾,高更在移动他那巨大身躯的时候,看起来就象一艘从迷雾中穿过来的海轮。洛特雷克缩在一个角落里,在泰奥心爱的圈椅扶手上敲蛋,把蛋壳扔在地毯上。卢梭因为那天接到了一个女性崇拜者想拜访他的香喷喷的短笺,所以兴奋得六神无主了。地瞪大着惊异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诉说这事情。修技在苦心构思地的新理论,叫塞尚把手稿钉在窗上,解释给他听。文森特从小桶里倒啤酒,对高更的淫狠故事发笑,猜想卢俊的女朋友会是什么个样子,与洛特雷克辩论,要抓住一个印象,是用颜色的线最有效果,还是颜色的点最有效果,最后,把塞尚从修拉的苦缠中解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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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兴奋激动的气氛。房间里的人都是性格倔强、可怕的自我主义者和凶猛的偶像破坏者。泰奥把他们叫作偏执狂者。他们好争辩,斗争,咒骂,为自己的理论辩护,攻击其他的一切。他们的声音又响又粗,他们对世界上的东西,不喜欢的可多呢。比泰奥的起居室大二十倍的大厅,也容纳不下这批好斗的、哇哇乱叫的画家们的强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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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扰嚷,激起文森特的手舞足蹈的热情和雄辩,使泰奥的头痛得要裂开来了。这种吵闹与他的品性格格不入。他对房间里的人是热爱的。他与古皮尔公司所进行的无声的、没完没了的斗争,还不是为了他们?但是,他发现他们个性上的粗暴和鲁莽的吵嚷,与他是合不来的。泰奥身上有许多女性的气质。图卢兹一语特雷克曾经以其惯常的尖刻幽默地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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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奥做文森特的弟弟是太可惜了。他倒可以成为文森特的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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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奥发觉,出售布格罗的画,就象要文森特去画那种画一样,是索然无味的。然而,假使他卖去市格罗,瓦拉东就会让他陈列德加。终有一天,他将说服瓦拉东让他挂塞尚,然后高更或格特雷克,最后,过一段时期,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