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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小说】亮 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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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5-09-19
[CENTER]亮 剑 [/CENTER]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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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都梁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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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是一位叱咤风云、百战沙场的职业军人,是一个一生都在血与火中搏斗的名将。 P"1 S$oc  
  他的人生信条是: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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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争与和平的时空转换中,他的命运注定充满悲欢离合……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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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长失踪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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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1年,中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中日两国军队在战场上厮杀了四年,大大小小的会战也有几十次了,一时双方谁也没有能力吃掉对方,战线呈现犬牙交错态势。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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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日军只占领了铁路沿线的城镇,在战略上似乎占了上风,但中国军队的有生力量并没有被摧毁,仅河北、山西两省的大部分区域仍在中国军队控制之内,国民党中央军、阎锡山的晋绥军、八路军各自开辟了自己的根据地。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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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于敌后的华北地区,形势却异常严峻起来。作为日军战略后方的华北地区似乎乱了套,早已脱离了正面战场的八路军再也不打算组织一两场正规战役,而是化整为零消失在广袤的平原和连绵的崇山峻岭之中,崇尚主力决战的**陆军失去了对手,又时时处在对手的包围之中,一向被正规军所看不起的游击战之威力渐渐显露出来。日军华北派遣军经不起长期战争的消耗,倾其兵力开始了“五•一”大扫荡。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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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的独立团也以连为建制分散行动了。这段时间他心里不大痛快,因为没什么像样的仗可打,不是东边拔了个炮楼,就是西边扒几截铁轨,这哪像主力部队?和游击队没什么两样。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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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好酒。论起酒量,连他自己也闹不明白到底有多大量,反正是和心情有关。心情不好时,二三两便醉,心情好时,喝一斤后照样能把鬼头刀耍出一片花来。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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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的一天,处于晋北的河源县城中心大街的祥和茶馆二楼坐着两个客人,背靠窗户、面对楼梯的那位茶客正以很优雅的姿态用碗盖拨着盖碗里的茶沫儿,另一个年轻些的茶客眼睛似乎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街景。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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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大街上列队走过的**宪兵们不会想到,茶楼上坐着的是国民党军第二战区晋绥部队358团上校团长楚云飞和他的警卫连长孙铭上尉。楚云飞的部队在恒山地区占着一块不小的地盘,和李云龙的游击区相邻。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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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和李云龙从前曾打过交道,忻口战役时,两人曾配合作战,但相交不深。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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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楼梯脚步响,李云龙带和尚上楼了。两人腰间鼓鼓囊囊,一点也不加掩饰,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20响驳壳枪。楚云飞暗想,此人确实胆识过人,敢打扮成日伪便衣队的模样,腰里明日张胆插着枪大摇大摆地闯进**人的老窝里来赴约,胆小点的人想想都打哆嗦。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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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宪兵队长平田一郎是个比较好客的人,他今天过生日,城里有头有脸的名流、**军官、皇协军军官都收到了请帖。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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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馆的大门口放着一张桌子,宾客既然来祝寿就没有空手来的,礼品已堆满了一桌子,一个管事的把送礼人的姓名用毛笔写在一张红纸上。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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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和孙铭也买了些礼品,按规矩留下姓名,两人不显山不露水地找了个靠墙角的桌子坐下,同桌的伪军军官们之间也有不认识的,见他们坐下便都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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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本来也想买些礼品糊弄一下,可他突然发现自己除了几张边区票外一分钱也没有。他和和尚一商量,两人都说,去他娘的,老子吃他的饭是给他狗日的脸呢,带什么礼物?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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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摆满了冷荤类的下酒菜,热菜还没上来。平田一郎站起来要寒喧几句,他一点儿中文也不会说,只能通过翻译官译成中文,大致的意思是欢迎光临,中日亲善之类的客套话,大家都伸长脖子听着,等着他说完再吃饭。但平田一郎很快就不说话了,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坐在墙角那张桌子上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怎么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上了?而且吃相极难看。嘴巴还发出咂咂的声音。一点儿教养也没有。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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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田一郎忍不住了,他走到李云龙的桌前,对翻译官嘀咕一阵,翻译官说:“太君问你们是哪部分的?叫什么名字?谁请你们来的?”李云龙已经吃完了,正掀起一角桌布擦嘴呢,他若无其事地说:“老子是八路军的李云龙,那边坐着的是晋绥军358团团长楚云飞,我们两颗脑袋该值十万大洋吧?”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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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一脚踢翻了桌子,拔出枪喊道:“平田一郎,我那五万大洋在哪里?”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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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和尚一掌击中平田一郎的胸部,平田一郎平着飞了出去。和尚的铁砂掌顷刻间要了平田一郎的命,口中的鲜血竟喷起一尺多高。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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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手中的驳壳枪连连响起,李云龙和和尚也开火了,四枝驳壳枪组成的交叉火力像一把铁扫帚将所有的鬼子汉奸都扫倒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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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到天黑才回来,他一进门就发现赵刚黑着脸不搭理他。他不大在乎,这狗日的看书看呆了,爱认死理。他心情好时是不和秀才一般见识的。李云龙没话找话地搭讪道:“老赵,怎么还没睡呀?”赵刚虎着脸说:“废话,团长失踪了,我敢睡吗?”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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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掏出只缺了大腿的烧鸡。他在开枪射击时,也没忘了顺手把烧鸡揣进怀里。此时,他急忙用烧鸡堵住赵刚的嘴:“别说啦,下面的话我都能背下来了,老弟,你看老哥多想着你,弄只烧鸡还给你留一半儿呢。”他扭头向屋外大吼道:“和尚,把你揣的酒拿出来,老子看见你偷揣了两瓶汾酒,拿出来!还想吃独食是咋的?你这花和尚。”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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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以后,内线传来情报:八路军独立团团长李云龙和国民党军358团团长楚云飞联手大闹县城,日军守备中队、宪兵队、皇协军大队、便衣队等小队长以上之军官,全部被击毙,无一幸免。赵刚被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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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5-09-19
二、一双新军鞋
1942年的秋天,独立团时聚时散,在晋西北越混越壮。在山西省呆久了,李云龙不自觉地学了一些山西土财主做买卖时的抠劲儿,打仗之前先算计一下自己的本钱,有便宜就干,没便宜说破大天也不干,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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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召集全团排以上干部开会时是这么说的:“全团干部从我开始,都要端正态度,放下正规军的架子,凭什么他鬼子汉奸吃肉喝酒?就得咱们喝西北风?咱们也得吃肉喝酒。鬼子汉奸有的咱们就得有,没有就抢。原则只有一个,只许占便宜不许吃亏。赔本的买卖咱不能干。反正是枪一响,你多少得给老子捞点东西回来,当然,我也不是啥都要,要是给我弄个**娘们儿来我可不要……”连排长们哄堂大笑。赵家峪村妇救会主任秀芹拎着一大捆刚做好的军鞋走进门。听见李云龙的粗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闹了个大红脸。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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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芹刚满18岁,山里妹子嫁人早,通常十五六岁就嫁人了。按山里人的眼光,18岁的秀芹已将要进入老姑娘的行列了,要不是赶上兵荒马乱,姑娘岂能18岁还嫁不出去?秀芹长得虽不算漂亮,但毕竟正值青春焕发的年龄,红扑扑的脸蛋上带着几分羞涩,言谈话语,举手投足间都能给那些终日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们带来几许女性温馨的气息。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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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一本正经地对秀芹说:“秀芹同志,我代表全团干部战士向赵家峪妇救会的全体妇女表示感谢,你们做的军鞋真是雪中送炭呀,我们一定要多杀鬼子……”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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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啦,行啦,老赵,你那些套话怎么每次都一样呢,我都能背下啦,下面的话肯定是‘绝不辜负乡亲们对我们的期望’。是不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呀,就是太酸了。”李云龙打断了赵刚的话。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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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搔搔头说:“是呀,是呀。老李,你真的记得我每次都说一样的话吗?”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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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字都不差。秀芹大妹子,你们有啥事,只管和俺们说,能办到的办,不能办到的俺变着法儿也要办,这话说的多近乎,是不是?”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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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芹笑着说:“还是团长说话中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团长说啦,有事只管说,能办的办,办不到的变着法儿也要办,是吗?”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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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大大咧咧地说:“那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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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望着秀芹的背影说:“老李,这丫头最近有点儿不对,怎么总往你这儿跑呢?该不是看上你了吧?”“扯淡!”李云龙仔细看着地图,根本没往心里去。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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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天降大雪,西北风呼啸着,天地混沌成一片。李云龙带着和尚从村口查完哨回来,只见有个人站在院门口,身上的雪已落了厚厚的一层。和尚没看清是谁,便本能地拔出驳壳枪把李云龙挡在身后喝道:“谁?”“是我。”秀芹走过来:“俺找团长汇报一下工作。”李云龙大大咧咧一挥手说:“找政委去,妇救会的事可不归我管。”秀芹不吱声,跟李云龙一起走进屋,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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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长这么大,还没有单独和女人坐在一起谈过话,对女人毫无经验。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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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芹突然抽泣起来,吓了李云龙一跳,他忙不迭地问:“你咋啦?有人欺负你啦?”秀芹抽抽噎噎地说:“团长,你是不是看不起俺?”“这是哪儿的话?从来没有。”“那俺给你做的军鞋,咋穿在和尚的脚上去了?”秀芹用袖子擦了把眼泪,跑到外间从和尚的炕下拿来那双鞋,“嗵”地扔到李云龙的炕桌上。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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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当时没在意,把鞋子随手给了和尚,和尚当时就把旧鞋扔了,把新鞋套进黑乎乎的大脚丫子。八路军战士没几个人有袜子,都是光脚穿鞋。加上和尚从来不洗脚,才半天,这双鞋就变得脏乎乎、臭哄哄的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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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一拍脑袋:“哎呀,我说秀芹,你咋不早说,真对不起。”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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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芹扬起脸,盯着李云龙说:“俺跟你明说吧,团长,俺喜欢你。”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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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乱了阵脚。他脸红得有些发紫,结结巴巴地说:“秀芹,现在正在打仗,还不定哪天,我就……”秀芹一把捂住他的嘴,流着泪扑到李云龙的怀里。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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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只觉得轰的一声,浑身上下像着了火,脑袋晕乎乎的像喝多了酒,沉睡多年的激情骤然爆发,他的手下意识地伸向秀芹的衣扣……外间的和尚咳嗽了一声,似乎从炕上爬下来,大概没有找到鞋,干脆光着脚窜出门去。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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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冷风卷着雪花冲进屋里。李云龙打了个冷战,脑子骤然清醒。他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羞愧,真是色胆包天,这是什么时候?还顾得上这个?让人笑话。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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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以后,赵刚气哼哼地走进李云龙的屋子:“好个色胆包天的李云龙,你说,你对人家秀芹干了什么?”李云龙一听就明白了,顿时捶胸顿足地叫起屈来:“天地良心,老子什么也没干呀。”赵刚说:“没干什么,不对吧?你搂人家没有?”李云龙一下泄了气,小声嘀咕道:“这事倒有,可没干别的呀?”赵刚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喜欢秀芹吗?”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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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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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就得了,我当证婚人。一会儿我告诉炊事员老王,把上次缴获的罐头拿出来,加点儿白菜熬它一锅,今晚举行婚礼。”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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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行吗?……”李云龙听着像做梦一样。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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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李云龙和赵刚没有想到,在他们斗嘴时,**驻山西第一军司令官莜冢义男中将根据内线情报已决定对李云龙独立团的秘密据点赵家峪村,进行一次偷袭。为了这次偷袭,莜冢义男中将准备已久了,他亮出了自己最得意的王牌,全部在德国受过训的精锐特工队。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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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赵家峪村,必定要经受一场血光之灾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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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是一位叱咤风云、百战沙场的职业军人,是一个一生都在血与火中搏斗的名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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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人生信条是: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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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争与和平的时空转换中,他的命运注定充满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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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5-09-19
三、新婚当夜
  李云龙哪里知道他头上正悬着一把利剑,马上就要劈下来了。婚礼闹哄哄地在团部举行,没什么仪式,炊事员老王用脸盆装了一盆熬菜,白菜萝卜和罐头红烧牛肉炖在一起,香喷喷的惹人流口水。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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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说了几句,也觉得是废话,便端起酒盅说:“大家都端起来,第一杯酒敬给新婚夫妇,祝他们幸福美满,白头到老,干了。”大家一饮而尽,赵刚突然生出感慨:“老李呀,你该知足了,你有什么?要钱没钱,要长相也不怎么样,除了脑袋大点,简直就没什么特色。”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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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哄笑起来,秀芹羞涩地低头不语,李云龙大大咧咧地说:“就是因为咱这脑袋大,她才看上咱,是不是?秀芹。再说啦,她不嫁我嫁谁,想嫁地主老财也没机会呀。”秀芹在哄笑中狠狠捶了李云龙一拳。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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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说:“这第二杯酒,我要代表全团向秀芹同志道歉,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哪个新娘子没件花衣服?今天我翻遍了所有人的随身物品,心说谁有块像样的包袱皮也好,真可惜,什么也没找到,委屈你了,独立团先欠着你的情,等打败了鬼子,我们用彩绸扎起八抬大轿再给你补一次。”大家都沉默了,秀芹含着眼泪感动地说:“政委,看你说的,俺从小没爹没娘卖给人当童养媳,就是做梦也没想到有今天。全团同志都是俺的亲人,俺生是独立团的人,死是独立团的鬼,俺还有啥不知足的?”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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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接着说:“第三杯酒,还是敬给秀芹嫂子,我代表全团向嫂子提点希望,咱独立团要壮大,缺人呀,要是秀芹嫂子能给老李生十个八个儿子,咱独立团就能多编出一个班来,当然,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还得看老李有没有这个本事。”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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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在哄笑中站起来向大家拱拱手:“这应该没问题,请大家看行动。”平时泼辣的秀芹此时羞得差点儿钻了桌子。山本一木预计晚上23点开始行动,按往常情况,李云龙早睡下了,谁知他今天洗完脚又想起还没查哨呢。秀芹给李云龙披上大衣,深情地叮嘱道:“别冻着,俺等你回来。”李云龙应了一声,带着和尚走出院子,他哪知道这竟是和妻子的最后诀别。23点整,站在前村口的哨兵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颓然倒下。偷袭特工队员的确是个高手,他掷出的飞刀极准确地插进了哨兵的脖子,被割断的颈动脉喷出的鲜血染红了雪地。一招得手便不让人,特工队员们一跃而起冲进村口。就在李云龙与和尚快要接近村口时,叭的一声枪响划破夜空,冲在最前的特工队员一头栽倒,他的眉心出现一个小小的黑洞,这个擅长使飞刀的日军士兵在生命将要逝去的一瞬间还在惊讶地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一枪是离村口哨位约30米的潜伏哨发出的。李云龙和和尚已经发现这伙敌人,他俩正守在路两侧等着呢。有实战经验的**打起仗来从不咋咋呼呼,像吝啬的商人一样仔细算计着双方本钱之间的悬殊。刚才枪一响,李云龙就发现这伙鬼子有点邪乎,他们的姿势很怪,一手端着冲锋枪平指前方,另一只手握着驳壳枪,枪口冲天,身上插满了弹夹,腰带上挂着带鞘的匕首,头上的钢盔在月光下竟没有一点反光。他娘的,怪了,仗也打了五六年了,倒在自己枪口下的鬼子少说也有上百了,还没见过不使三八大盖的鬼子步兵,真他娘的邪门啦。20世纪40年代的二战期间,特种作战的理论在各军事强国也是刚刚成熟并付诸实战,身为土包子的李云龙怎么会知道什么叫特种部队呢?别说李云龙,连大学生出身的赵刚也不知道什么叫特种部队。李云龙等鬼子尖兵离他只有几米远时,手中的驳壳枪突然打出一个长点射,最前边的两个鬼子应声倒下,余下的鬼子不愧是特种兵,反应极为敏捷。枪响的同时身子已经侧滚出去,在滚动中用冲锋枪连连打出短点射,把李云龙身前的石磨盘打得碎石飞溅。赵刚带领警卫排从后面冲上来,战士们还像往常打仗一样,前边是捷克式轻机枪开道,后面的战士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向前猛冲,李云龙叫声不好,大吼道:“不要过来,全体卧倒……”晚了,鬼子几枝冲锋枪狂风般扫过去,赵刚和几个战士像被砍倒的高粱哗啦啦倒下一片。“老赵……”李云龙狂吼一声,眼泪夺眶而出,他手一抡,驳壳枪呈扇面扫过去,日军特工队员各自依托掩蔽物还击,枪战呈对峙状态。警卫排长王大荣指挥两个机枪手用火力压住鬼子,气喘吁吁爬到李云龙身边说:“团长,后路被封住了,鬼子从后面上来了。”李云龙一惊:“坏了,我老婆……”话音没落,只见和尚光着膀子提着用绑腿布捆好的集束手榴弹,窜出矮墙,李云龙一看就惊呆了,对一般人,四颗手榴弹的集束捆就不易出手了,因为这种重量顶多能扔出10米远,而巨大的爆炸力很可能把自己也炸碎,可这回和尚竟拎着整整10颗。李云龙已经来不及制止了,只听见和尚大吼一声:小鬼子,我操你姥姥……身子360度转了个圈,像掷铁饼一样将集束手榴弹甩出去,奇迹发生了,这捆巨大的集束手榴弹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状抛物线,径直飞出20米开外,在和尚扑倒的同时,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强大的冲击波飓风般掠过,两侧的房屋像是用纸板糊成的玩具连同鬼子的冲锋枪手全都飞到半空中,顷刻间,碎砖烂瓦连同鬼子的残破肢体下雨般地纷纷落下,眼前豁然开朗,战士们的视野里出现一片小广场,突围的道路打通了,残存的战士背着伤员,怒吼着冲出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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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集合反扑
李云龙是一位叱咤风云、百战沙场的职业军人,是一个一生都在血与火中搏斗的名将。 P"1 S$oc  
  他的人生信条是: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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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突围后,带领残存的30多人撤往二营驻地桃树沟。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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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独立团来说,这次亏吃大了,政委赵刚负了重伤,一发子弹击中腹部,肠子都打烂了,而且失血过多,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李云龙派出一个排兵力护送赵刚去总部医院治伤。这次团部被袭,牺牲了五十多人,警卫排几乎全部阵亡,团部人员阵亡了一半,连断后掩护的炊事员老王都牺牲了,一想起这些,李云龙的心就在痛苦地抽搐,他在反省自己。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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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线情报源源不断地传来,日军特工队的情况,楚云飞部的伏击战,秀芹被押的地点都清楚了,李云龙的怒火在胸中翻腾,娘的,这次团部差点儿让人连锅端了,政委负了重伤,老子连老婆都让人抓了。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要当了缩头乌龟,以后就别在这一带混了。什么他娘的特种部队?莫非是三头六臂?不是爹妈生的血肉之躯?就算他山本特工队是钢打的核桃,老子也要把你砸碎吞了。山本呀,如果你逃回太原,老子拿你没办法,可你小子不知死,竟逃进了平安县城,这晋西北是这么容易来的吗?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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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李云龙猛地推开房门,大吼一声:“通讯班集合。”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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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立团分兵时有一千多人,全部分散在方圆几百里的区域中,处于独立作战状态。其任务是协助建立基层**政权,发展壮大队伍。每个连甚至每个排都成了独立单位,你要有那个能耐,你一个连扩编成一个团的规模也行。不过你还得叫一个连队,至于装备、弹药、被服、给养,对不起,上面什么也没有,你自己去从敌人手里夺。干得好,你天天吃肉,天天过年,干得不好,连汤也甭想喝。现在独立团有多少人,李云龙自己也不大清楚,全团撒出去时一千多人,现在按最保守的估计,也得扩编出两千多号人。李云龙把几个通讯员全部撒出去,命令各营、连、排迅速归建,有重要作战任务。两天以后,独立团集结完毕。连李云龙自己都惊讶不已,才两年多工夫,独立团已发展五千多人了,两年前分兵时的连长,现在还是挺委屈的挂着连长的名,手下的部队人数都有六七百人了。这是上天送给李云龙的一个机会,在他以往的军事生涯中,充其量只指挥过一个团的兵力,现在可不一样了,能指挥上万人作战,这已经是另外一个层次了,这叫大兵团作战。平安县的城墙是明朝崇祯年间修筑的,保存完好的城墙高四五丈,上面有宽宽的马道,城砖由糯米汁拌灰浆砌就,坚固异常,完好整齐的垛口体现出冷兵器时代的战术特点。城墙外有环城护城壕,不过由于年深日久,护城壕已干涸淤塞了。县城里驻有日军一个步兵中队,一个日军宪兵队,加上伪军一个大队,兵力有一千多人。伪军的战斗力十分薄弱,这个大队的前身是原国民党军保安部队,在国民党军的战斗序列中也属三流部队,维持治安尚可,真刀真枪地打仗可就不行了。山本一木率残存的特工队员撤进县城后,发现自己只剩二十多个队员了,而且有一大半的人都受了伤。这支精锐的特种部队的建制已被打残,看来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了。山本一木和他的特工队员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他命人带来了被俘的秀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乡下女人,沉吟良久,才开口道:“也许,我该称你为李夫人,我叫你来是为了通知你一个好消息,你看,你丈夫的部队把我们包围了,坦率地说,我撑不了多久,你丈夫赢了,问题是,你还想活吗?”秀芹摇摇头:“落到你们手里,就没打算活,俺这辈子嫁了好男人,知足啦。”山本点点头说:“这我相信,李云龙先生选中的女人大概是不会怕死的,但是我还想做一下努力,你愿意劝说你的丈夫和我谈判吗?”秀芹突然变了脸,啐了一口:“**鬼子,别做梦了,俺全村几百口人都被你们杀了,连孩子也没放过,八路军饶不了你。”敌人据点里伸出一根竹竿,上面挑一条白手巾在不停地晃动,枪炮声戛然而止,战场上变得静悄悄的。那边传来山本的喊话。李云龙先生,久仰啦,鄙人山本一木,请耐心听我说几句话,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山本一木和你结了仇,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我有个建议,阁下不妨听听,如果你给我的手下让开一条路,鄙人将感激不尽,作为答谢,你的夫人将完璧归赵,你的仇人―――我,将留下,任凭你发落,请阁下考虑。李云龙回答:“山本,这不可能,我不但想要你的命,你的特工队所有队员的命,都要留下,除非你无条件投降,我可以给你战俘待遇,从现在起,我停火三分钟,你可以考虑,三分钟以后,我的炮兵立即开火……”炮兵连已经把各种火炮瞄准了敌人据点,炮弹也上了膛,炮手们都铁青着脸,谁也不吭声,事情明摆着,全团人费这么大劲儿打县城,不就是为了救团长的老婆吗?这一开炮,人还有吗?和尚发现李云龙的面部肌肉在抽搐,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李云龙举起手喊道:“预备―――开炮!”六门山炮同时开火了,炮弹径直飞进据点的窗户里,数发迫击炮弹,在空中划出几条弧线,落进据点里,一阵集火射击,守军的建筑物在剧烈的爆炸中坍塌了。李云龙无力地坐下去……他脑子里出现一片空白,浑身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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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为和尚复仇
  一座缺少植被的、从上到下裂开的山峰,中间留出一道空隙,一条小道就在裂缝中穿行。两边都是巨大的石壁,高耸入云,从脚到顶,全是苍黑的岩石,空气是冰凉的,在山谷间弥漫。黑云寨二当家的梁二虎领着十来个弟兄正耐心地伏在岩石后面,等待猎物出现。梁二虎今年36岁,在黑云寨落草已有20多年了,在这一带也小有名气,人送外号:山猫子。多年的悍匪生涯使他养成凶残、暴躁的性格,认为人的一世不能白来一趟,享福最重要。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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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云寨的大当家谢宝庆是个苦出身,因和本村财主张善人结仇,一怒之下杀了张善人全家二十多口人,一把火烧了张善人的宅院,落草当了土匪。在土匪群中凭一身好武艺和仗义疏财的手段赢得好名声,当了黑云寨的大当家。他正在考虑投靠八路,人家八路新二团的孔团长亲自上门来请,给足了自己面子,孔团长答应弟兄们过去后给编个新二团独立大队,也算是有头有脸了。今天孔团长摆酒请谢宝庆过去拉拉话,老谢当然要去。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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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猫子想,趁大当家没下决心投八路之前,再干几档子,多存下点儿钱,以后手头也活络点儿。山猫子正想得入神,忽听得小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精神为之一振,好,买卖来啦。一个穿便衣的青年骑着一匹白马疾驶而来。他正是李云龙的警卫员和尚,被派去向129师师部送信。突然小道上横起一条绊马索,和尚来不及勒马缰,白马一头扑倒,马背上的和尚手疾眼快地一个空心跟头翻过去,稳稳地站在地上。和尚虽久经沙场,可对江湖黑道上的名堂所知甚少,他整整衣服,看看跌伤的白马,准备徒步赶路了,这时,岩石后面的枪响了,一个长点射,五六发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背,和尚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冲出两米远,一头扑倒在地上,他艰难地想把头抬起来看看是什么人暗算他的,刚刚抬起一半又颓然垂下头……山猫子提着驳壳枪从岩石后边走出来,他冷酷地吹吹枪口命令道:把这小子的脑袋给我剁下来挂在树上。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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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听到和尚牺牲的消息时正在喝酒,他怔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一声不吭,脸色变得煞白,哗啦一声,手里的酒盅被捏得粉碎,鲜红的血顺着指头流下来,众人惊呼着要掰开他的手,刚要动手,李云龙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喷了别人一身,大家都吓坏了。独立团死了谁都行,唯独不能死了和尚。他一身的武功,抡开拳脚四五个人近不得身,双手使枪,百发百中,除了一身的本事,还有极稳定的心理素质,多次和李云龙深入敌穴,多险恶的情况下都面不改色,要不是李云龙舍不得放,他现在早当连长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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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顾不上面子了,他扯开嗓子就嚎哭起来,这一哭足足哭了一个小时,吓得旁人都以为他要哭死过去。突然,哭声戛然而止,李云龙拍案而起,他低吼道:“和尚呀和尚,我要给你报仇,传我的命令,一营全体集合。”队伍刚刚集合好,新二团团长孔捷带着两名警卫员骑着马飞驰而来,孔捷滚下马背,边跑边喊:“我来告诉你,黑云寨的谢宝庆已决定率全寨参加八路军了,昨天定下来的,他们现在的番号是八路军新二团独立大队,谢宝庆对这次发生的误会表示道歉,这是他的信,老李呀,你不能意气用事,还是以大局为重吧。”李云龙两眼血红,一把抢过谢宝庆的信扯个粉碎,扭头喊道:“一营长,给我把孔团长他们几个的枪下了,先关起来,等咱们回来再放人。”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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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营长张大彪是个愣头青,他最佩服李云龙,从来是死心塌地执行李云龙的命令,他可不管这些,团长下了命令,别说一个小小的新二团孔团长,就是天王老子,他也一样收拾。他一挥手,七八个膀大腰圆的战士扑过去,把孔团长和两个警卫员按住,两人抬一个往屋子里拖。孔捷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放开老子,李云龙,老子和你没完……”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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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不为所动,他翻身上马,冷冷地对孔捷说:“老孔,对不起了,你先委屈一会儿,等我把事干完,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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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捷无可奈何地骂着,眼睁睁看着李云龙带着队伍绝尘而去。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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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捷和李云龙是老战友了,也是大别山人,两人从当战士起就在一个班,性格也很相像,属听见枪响就不要命的主儿,刚入伍时,两人关系不怎么样,干什么事都暗中较劲,当年两人都年轻气盛,谁也不把谁放在眼里。川陕根据地反围剿时,孔捷负了重伤,眼看就没救了,是李云龙把他从火线上背下来,两人从此成了朋友。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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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老战友,孔捷理解李云龙此时的心境。他明白,此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动摇李云龙复仇的决心。他长叹一声,对警卫员说:“完啦,不会再有新二团独立大队这个番号了。李云龙这个混蛋……”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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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率部队围住黑云寨,土匪们很识相,马上挂出白旗,没有抵抗。李云龙看也不看,命令司号员吹冲锋号,轻重机枪掩护,一营全营上刺刀,全部压上去。顷刻间,几十个土匪小喽口罗就被一营战士们的刺刀送了命。谢宝庆见李云龙来势凶猛,知道大势已去,从后山悬崖上用绳子荡出七八丈远,冒死扑出去抓住对面悬崖绝壁上的一棵小树,逃脱了,从此不知所终。自二当家山猫子以下共三个匪首被抓住,被绑在木桩上,李云龙拎着鬼头刀轻喝一声:“山猫子……”山猫子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睛还没睁开,李云龙的刀锋已经斜着飞出,“刷”的一声,山猫子的脑袋连同背后碗口粗细的木桩被齐刷刷地砍断,嗖地飞出一丈多远,脖腔里的血喷起一尺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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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绑炸药赴宴
  李云龙是一位叱咤风云、百战沙场的职业军人,是一个一生都在血与火中搏斗的名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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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人生信条是: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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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争与和平的时空转换中,他的命运注定充满悲欢离合……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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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今天心情不错,自从他给李云龙发去了请柬后,便精心准备起来,他知道李云龙会来,这个人太好面子了,甚至到了虚荣的程度,就算知道你这里预备好了绳套,他也要故意把脑袋伸进来。此人城府极深,大智若愚,表面上称兄道弟,那张嘴像抹了蜜,不知道的人猛一看,还真以为他和楚云飞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其实他对国民党军的那种戒备已经深入骨髓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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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象不出,李云龙今天来赴宴,会做些什么防范措施,以他的狡猾,不会猜不出这里的凶险。副官报告:团长,他们来啦。站在指挥部门口的楚云飞抬头望去,见三匹白马卷起一股黄尘风驰电掣般从远处奔来,楚云飞一愣,才三个人?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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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亲热地扯着大嗓门道:“楚兄啊,你可想死兄弟我啦,不瞒你说,昨晚做梦还梦见老兄呢,咱哥俩喝得那叫热乎,你一杯我一盏。谁知喝着喝着老兄你就翻了脸,用枪顶着我脑门,吓得我一激灵,楞是吓醒啦,你说这是哪儿的事啊。”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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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哪里,云龙兄是抬举我呢,连做梦都惦记我楚某,我说这几天怎么浑身不自在?来,云龙兄里面请。”楚云飞也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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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很是推心置腹地说:“云龙兄,我对你们十八集团军可是有意见,以你老兄的本事和战功,这几年在晋西北混出的名头,你的上司怎么视而不见?兄弟我看着不公啊。我说你干脆来我们这边干吧。”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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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的嘴一直没闲着,这会儿已经吃个半饱了,这才准备喝酒,他举杯道:“我知道,老兄有好事总先想着我,兄弟我做梦都惦记着,来,喝酒,喝酒,楚兄干了这杯,兄弟我够量了,路上不安全,我得早点儿走,回去也好考虑考虑老兄的建议。”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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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话,云龙兄的酒量我有数,这才到哪儿?今天你我得一醉方休,谁没醉谁不够朋友,今晚就住我这儿,这里有的是房子,委屈不了云龙兄。”楚云飞微笑望着李云龙,显得很真诚。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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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的舌头似乎有些发硬,略显醉态地打哈哈:“哟,这……这不行,兄弟我这一宿要……要不回去,我那政委肯定以为……咱老李逛……逛窑子去了,我们八路军比不了你们,不……不许干这个。”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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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霍然变色道:“云龙兄,我要是硬留你呢?难道也不给我这个面子?”屋子里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几个晋军的尉级军官不知何时已站在李云龙的两个卫士身后,手扶着腰间的枪套虎视耽耽,楚云飞沉着脸,手里玩着高脚杯,不时抿上一口,屋子里变得很静。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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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的两个卫士目不斜视,面不改色,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关心身旁的动静。李云龙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在楚云飞杯子上碰了一下,一扬脖子喝了。他亲热地拉着楚云飞的手,脾气显得出奇得好:“楚兄呀,兄弟我惹你生气啦?别跟我一般见识呀,你看,咱自罚一杯,给老兄赔礼啦。这会儿我这心里……真他娘的热乎乎的。楚兄,不是咱不给老兄面子,只是今天兄弟我不太方便,你想呀,鬼子总惦记着要买我脑袋,咱能卖吗?兄弟我怕路上有个闪失,不得不做些准备,让老兄见笑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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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向卫士便了个眼色,三个人慢慢解开棉军装的扣子,敞开了棉衣……楚云飞怔住了,三个人的棉衣里连衬衣都没穿,裸露的胸腹部竟缠满了炸药……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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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兄,我是吃饱喝足啦,可家里的弟兄们还啃窝头呢,你看这一桌子剩菜……老兄是体面人,当然不会吃剩菜,那让人笑话呀,兄弟我反正是泥腿子一个,穷惯啦,糟蹋了多可惜,你看是不是……谢谢楚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兄弟我就不客气啦……”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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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把李云龙送到城门口,李云龙有些不胜酒力,舌头也不利索了:“楚兄,真……舍不得分手,好不容易见……见面,你得送送兄弟,人家古人十……十八里相送,咱就别……别这么多客套啦,一两里地足够了,是那意思就行啦。喂!城楼上那几位弟兄,把……把家伙收好,别……别他娘的拿……拿家伙在老子眼前晃悠,老子小时候让……让狗吓着过,胆子小……”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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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楚云飞把李云龙送出很远,说不清是几里地,反正是城楼上机枪的射程之外。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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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8月,**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中日战争终于结束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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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晋西北八路军李云龙部的一个营遭到国民党军楚云飞部的突然袭击,在突破八路军的外围阵地时,遭到守军的突然反击,从营长到伙夫无一例外地端起雪亮的刺刀和敌军展开白刃战,双方伤亡惨重。天亮,八路军增援部队赶到,国民党军撤退。后经联络,双方均声称误会。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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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天后,楚云飞部一个营正接受一支伪军部队的投降时,遭到八路军李云龙部的包围,伪军和国民党军一起被缴了械。八路军李云龙部似乎过了好几天才弄清楚,敢情是误会了。李云龙很不好意思,致信楚云飞连连道歉,声称当时是喝酒喝过了量,一时认错了人,实在不好意思,并一再表示要将缴去的武器完璧归赵。楚云飞等了一个月没见动静,派人前去交涉,李云龙客气地回复:正在统计中,请耐心等几天。又是一个月后,楚云飞再次催促,八路军方面再回复:统计得差不多了,再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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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小说】亮 剑 (二)
七、冤家路窄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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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8年11月的一个清晨。徐州。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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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在十年前,这个城市的周边地区,就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血战,台儿庄之战,给中日两国军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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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的今天,这里又爆发了一场大战,这场大战,不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而是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民族的两个政党之间的战争。关于这场大战,国共双方的叫法不同,国民党的历史教科书上称为徐蚌会战。而共产党的历史教科书上则称为淮海战役。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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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场决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命运走向的大决战中,国民党军投入兵力为80万人,解放军投入兵力为60万人。结局是,60万消灭了80万。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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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89师师长楚云飞的望远镜里,被笼罩在炮火硝烟中的赵庄时隐时现,十几辆美制谢尔曼m4型坦克排成战斗队型向赵庄推进,剽悍的敢死队员们脱去上衣,赤裸的上身挂满了手榴弹和弹夹,手上端着清一色的汤姆森式冲锋枪,他们呼啸而起,灰色的浪头又卷向赵庄。赵庄像死了一样,杳无声息。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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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间,赵庄突然复活了,迸出一圈炽烈眩目的白光,在山崩地裂的持续爆炸中,有十几辆坦克燃起冲天大火,敢死队员们没有退缩,他们的冲锋枪喷吐着火舌,吼叫着冲进对方的火力圈……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传来,庄内的解放军投入反冲锋了。望远镜里,衣衫褴褛的解放军士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从炸塌的掩体中跳出来,组成一道土黄色的潮水,两股潮头骤然间相撞了,无数白灿灿的刺刀在阳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芒,双方毫无遮挡地对射,人群一片片倒下……20分钟后,赵庄又沉默了,静得像死去一样,国民党军敢死队员们无一生还。楚云飞觉得后背上的冷汗正在慢慢渗出,他靠着掩蔽部的支撑木,疲惫地自言自语道:“天!这是什么部队啊……”师情报处长抢上一步,低声说:“师座,防守赵庄的是敌华野十一纵队二师,师长叫李云龙……”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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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像遭到雷击一样不动了,他闭上眼睛想,云龙兄,久违了,你我兄弟战场上刀兵相见,真乃天意也。师参谋长周家正沮丧地把计算尺扔在地图上说:“这里离碾庄不到40公里,就这40公里,竟成了不可逾越的死地,完啦,被围的黄百稻兵团悬啦。”楚云飞不会想到,此时坚守在赵庄阵地上的华野十一纵二师的一个团,眼下已不足百人了,参谋、警卫员、文书、炊事员全都拿起了枪走进掩体,二师师长李云龙已经成了重机枪手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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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李云龙带领全团残存的战士撤出赵庄阵地时,全体都哭了。李云龙的心里像撕心裂肺般痛苦,这个团是他从晋西北带来的独立团的老底子,现在几乎打光了。赵庄阻击战结束后,大批补充兵员到了,其中大部分是国民党军俘虏,二师得到补充,成了满员师,兵力达到上万人。他还没来得及休整部队,新的作战任务又到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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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海大平原上炮火连天,前所未有的大决战开始了。国民党军攻击前进,想向碾庄靠拢,解放军死死守住阻击线,半步不让。激战几日,一时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双方将领都在盯着地图,迅速作出决策,华野代司令员粟裕和国民党军第二兵团司令官邱清泉中将都同时盯住地图上同一个地点:潘塘。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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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镇,位于徐州东南十余公里处。此时的小镇,在落日的余晖中鸡犬相闻,炊烟袅袅,一派宁静和平景象,谁也不会想到,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小镇马上就要变成一片瓦砾了。那年初冬的一个寒冷的夜晚,在穿过小镇的那条公路上,东西两端都开来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双方都是轻装,都在静肃行军,双方从将军到士兵都蒙在鼓里,谁能想到,如同对开的两列火车就要在这里猛然相撞,激起惊天动地的轰响……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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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时,两支大军都在猝不及防中骤然相撞,双方的尖兵几乎是同时开了火,机枪、冲锋枪爆响起来,两支大军的先头部队迅速搅在一起,短兵相接的拼刺声,濒死者的惨叫声,响成一片,黑暗中手榴弹嗖嗖乱飞,炸出一朵朵橘红色的火花,小镇的甜梦被打破。双方的指挥员同时下了命令:不要纠缠,快速通过。谁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都以为对方是支小部队,但打着打着就发现不对劲儿。双方的大部队交错而过,都发现对方的队伍无头无尾,竟是两支浩浩荡荡的大军,顿时,双方的建制全乱了,两支大军迅速纠缠在一起,而且越缠越紧,越打火力越猛……天亮了,国民党军的一架侦察机飞来,大惊失色的飞行员发现,地面上的两支大军以小镇为中心已扭成一个纵横十几公里的巨大旋涡,这时,谁想撤出战斗已是不可能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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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的将领都明白碰上硬茬了,各自都发出了增援电报。国民党军第二兵团下属的五个整军全线压上来,华野的五个纵队也迎头出击,在双方猛烈的炮火下,到处尸骨横飞,小镇在两股巨大浪潮的夹击下,变成一片废墟。李云龙的二师也被卷进这巨大的旋涡里,当遭遇战刚刚打响时,李云龙便兴奋起来,大冷天的就把帽子甩飞了,衣服扣子也解开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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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有双目力极好的眼睛,当他发现冲在队伍最前面的李云龙时,心里“咯噔”响了一下,妈的,冤家路窄,又碰上这个老熟人了,不过这次可不太妙,凭自己这一个排兵力,别想挡住李云龙。楚云飞毕竟是楚云飞,面对李云龙的攻击,他不会退缩的,他镇静地命令迫击炮手:“炮身倾斜度85,快,打正前方那个人群。”炮手迅速装弹,嗵一声,炮弹飞了出去。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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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李云龙也发现了土坡上站立的楚云飞,不过他的视力没有楚云飞好,他只发现一个身穿黄呢子军装的高级军官,没有认出是谁,他便命令身边的机枪手:“快,打那个当官的。”机枪手平端着机枪哒哒哒一个连发长射,楚云飞像猛地挨了一铁锤,仰面栽倒,他的胸前绽开了两朵红花……与此同时,那颗被几乎垂直的炮管发射出来的迫击炮弹从五六十米的高空带着尖利的呼啸声,落在李云龙身旁,在爆炸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升了起来,无边的黑暗像潮水般地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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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负伤
  一个干部模样的青年右手拎着驳壳枪,左手毫不客气地推开挡路的人,他身后的一群战士簇拥着一个担架。他们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身上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脸上杀气腾腾。他们直接把伤员抬进了野战医院手术室,似乎根本没打算办什么手续,一个年青的助理员见这种违反制度的行为便批评了两句,没想到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两个耳光。那个干部冷冷地对助理员说:“马上给我们师长做手术,别再和我说动手术要排队的话,听着,我们师长要有个好歹,我先毙了你,然后再毙医生,听清楚啦?马上手术。”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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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李云龙真正是体无完肤了,腹部的绷带一打开,青紫色的肠子立刻从巨大的创口中滑出体外,浑身像泡在血里一样,血压已接近零。医生迅速清洗完全身,发现他浑身是伤口,数了数,竟达18处,全是弹片伤。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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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任主刀的医生武田治郎是抗战后期被俘的**军医,被俘后由于受到人道的待遇,很受感动,自愿参加了日军士兵反战同盟并留在八路军服务。他是个很有经验的外科医生,经他手术救活的重伤员至少有上百人了。可今天的手术有点使人紧张。这个重伤员是个师长,手术室外还有一群荷枪实弹、杀红了眼的部下正虎视耽耽地盯着,这些没文化的士兵思维方式很简单,他们的师长要是救不活,就是医生没好好治,就该找医生算账。想到这里,他的手就有些哆嗦。眼前这个伤员的伤势太重了,血几乎流光了,整个躯体像个被打碎的瓶子,到处都需要修补。由于炮弹是近距离爆炸,弹片的射入位置很深,钳弹片的手术钳探进创口都够不着。有块弹片从左面颊射入,从右面颊穿出,击碎了两侧的几颗槽牙,再差一点,舌头就打掉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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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忙得满头大汗。血库里的存血也几乎用光,从门口站着的那群战士中只选出两个对血型的。医院院长紧急召集全院医务人员对血型,只有护理部护士田雨的血型相符,这个年轻护士的400cc鲜血,被注入李云龙的血管。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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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师警卫连连长董大海正坐在手术室外的台阶上摆弄着他的驳壳枪,一会儿合上机头,一会儿又掰开,吓得旁人都绕开他走。他正竖着耳朵听手术室里的动静,手术室里每钳出一块弹片被扔进金属盘子发出咣的一声响都让他的心跟着一哆嗦。他是李云龙独立团的**了,1942年的一次反扫荡中,他腿部中弹被合拢进包围圈,这时已经突出包围圈的李云龙又亲自端着机枪带一个连杀开一个缺口,把他抢了出来,突围时,团长把自己的马让给他骑,自己却徒步掩护。没有李团长就没有他董大海,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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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穿着白护士服的漂亮姑娘被人扶着从抽血室出来,脸色惨白。董大海手下一个战士在他耳旁小声说:“连长,这个护士刚给咱师长输了血。”董大海窜到姑娘面前,二话没说扑通跪下:“护士同志,你是我们全师的大恩人,是我董大海的大恩人,我代表全师给你磕头啦……”说着便捣蒜般地磕头不止。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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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后,李云龙被转到特护病房,浑身裹满了厚厚的绷带,仍然是昏迷不醒。赵刚听完院长的汇报,挥手示意所有人出去,他想单独和老战友呆一会儿。他坐在李云龙身旁默默地看着,突然,他抽泣起来,眼泪不断地滚落下来,和李云龙在晋西北时相处的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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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赵刚知道这个老伙计的生命之火就像那闪闪忽忽的小油灯,随时有熄灭的可能。一想到要失去这个老战友,他便有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要干方百计留住老伙计,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赵刚明知李云龙正处在深度昏迷中,他也不管不顾地说起来:“老李,我是赵刚,我和你说话呢,你别他妈的装不知道,我知道你累了,想多歇会儿,你歇吧,我说,你听,好不好?老李,你要挺住,不许装熊。我告诉你,国民党的军队剩下的可不多了,这次要赶不上就没机会啦,等全国解放了,你能干什么?你会干什么?就你这狗熊脾气,给人家看大门去都没人要你,你还别不服气,哦,我能干什么?咱好歹上过几天学,识几个字,再不济到小学去教书也比你小子强呀。所以嘛,你得爬起来,你得挺过这一关,仗还有你打的,老李,你他妈的听见没有……”赵刚说着说着又哭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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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他惊喜地发现,李云龙刚才紧闭的眼皮在动……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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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是这次战役中负伤人员里级别最高的,连野司1号2号首长都打电话询问,医院领导很重视,特地派了护理经验丰富、政治觉悟高的护士阿娟进行专职护理。李云龙是个很好侍候的伤员,从来没什么特殊要求,你喂他饭他就张嘴吃,你不喂他他也不要。换药时,阿娟一见那些可怕的伤口手都哆嗦,李云龙疼得满头大汗也不吭一声,问他疼不疼?他面无表情地望着你,像没听见一样。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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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状况持续了二十多天才猛然地改变了。那天阿娟正给李云龙打开绷带换药,李云龙照例是忍住疼一声不吭。那天在普通病房护理的田雨手头的绷带用光了,便来找阿娟借些绷带来应急。李云龙忽然眼前一亮,世上真有如此美貌的姑娘,像画儿上画的一样,李云龙觉得前半辈子简直白活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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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田雨刚刚离开,李云龙的伤口便疼得难以忍受,心情也变得极为恶劣。他粗鲁地把身前的药盘泼到地上,各种药瓶撒了一地,然后撕开刚缠好的绷带,创口又裂开了,鲜血又涌出来,把被子都染红了,吓得阿娟呆若木鸡……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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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和政委处理完问题刚回到房间,阿娟又抹着眼泪来报告,首长绝食了,怎么劝也不肯吃东西。院长和政委一听,又像是火烧了屁股一样蹦了起来,心说这个首长平时挺好伺候呀,今天怎么中了邪?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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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处主任罗万春是个乖觉的人,他仔细询问了阿娟,每个细节都不放过,问完,事情的脉络就有些清楚了,他若无其事地向院长请示:“我看阿娟不适合当李师长的特护,也许……换了人就没事了,咱们不妨试试。”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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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同意了。一会儿,罗万春向院长汇报:“没事了,李师长又吃饭了,小田正喂他呢。”“哦,太好了。”院长的脑子里似乎有些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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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云龙“智取”田雨
  李云龙近来心情不错,他突然发觉自己这个光棍身份现在简直是块金字招牌,因为这个身份使他具备了追求女人的权利。试想,若是现在已经有了老婆,再去追求美人,那非犯错误不可。这个田雨就是我将来的老婆,他斩钉截铁地得出这个结论。至于田雨怎么想,他可不管,那是她的事。他自己认准的事,就要义无反顾地做下去,其实他根本没有和女性打交道的经验。不过这没关系,情场和战场差不多,李云龙身为一个出色的战术家,懂得欲擒故纵的谋略。一个女人好比一个重兵防守的制高点,当然不能蛮干,你先要扫清外围,收集情报,搞清它的兵力、火器配备,甚至敌方指挥官的经历和爱好,情报收集得越丰富,你获胜的把握就越大。你可以调整兵力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还有一点,就是要做到战术目的的隐蔽性、进攻时机的突然性,没有隐蔽性就不会有突然性。李云龙汇总了一下情况,田雨的家世,是否恋爱过,包括组织上三次给她介绍对象的情况和田雨当时的态度,心里便有了底。心说,这就对啦,那时我还没来嘛,她当然要拒绝啦,她在等我呢。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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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和一般的小姑娘一样,有点儿高兴事就喜欢和同宿舍的女伴倾诉,提起李云龙也是一口一个老李,人家老李二七年就当了红军,人家老李长征时过了三次草地呢,人家老李说他过草地时可没吃草根皮带,是吃青稞面过来的。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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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护士们逗田雨:“小田,你听说了吗?李师长的老婆被**鬼子抓到县城,他就带着一个团把县城打下来,**鬼子想拿他的老婆做人质,他理都不理,下令开炮,把鬼子和他老婆一块儿炸死了,真够狠的,以后谁还敢跟他?”田雨一听就不高兴了:“我早知道这件事,这有什么?谁让她是老李的老婆。哼,要是我……”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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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田,你知道那次李师长被降级是怎么回事?杀人呀,硬是拿刀砍脑袋,听说满地的脑袋像西瓜似地乱滚,真吓人……”一个女护士故意吓唬田雨。“我知道,老李告诉过我,那几个臭土匪就该砍,老李那警卫员多棒呀,硬是死在几个臭土匪手里,不报仇还算是男人吗?老李说那个牺牲的警卫员叫和尚,老李当时就哭了,老李什么时候哭过?你当像你似地动不动就抹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老李当时肯定是真伤心了,当然得报仇,降级也值啦,就这么降级,人家老李现在不是还当师长吗?和尚死得真可惜,老李说,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警卫员了。你看最近调来的那个小陈,一副傻样儿,他怎么配当老李的警卫员?对了,我现在郑重声明,老李是我的好朋友,以后我不希望听到有人说他的坏话,再让我听到,我就跟他急……”田雨真的很不高兴。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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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秋天,李云龙的伤终于痊愈了。他从野司留守处得知,野战军主力已进了福建。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作为师级指挥员,他心里很清楚,三大战役结束后,国民党军主力已大部被歼,渡江战役后江南已无大仗可打。李云龙很了解自己,他这前半辈子都是伴随着战争走过来的,他的命运和战争结下了不解之缘,一旦没了战争,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干点什么。管他娘的,这好比赴宴迟到了,大鱼大肉就别想了,有点残汤剩饭就不错了,还有你挑的份?先赶回部队,把国民党这点残兵败将收拾干净再说,闹好了还能捎带着把台湾拿下来。动身好说,拔腿就可以走,可是这里还有件大事没解决。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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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田,不许嘻皮笑脸的,我和你说正事呢。”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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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老李,干吗这么严肃?眼睛瞪得这么大,我又没惹你……”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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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当然惹我啦,你就不该来护理我,那就啥事没有了。现在,你就认倒霉吧,我得把你带走。我要你嫁―――给―――我。”李云龙一字一句地说。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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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嗓子,她实在没有这种心理准备,太突然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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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给你半个小时考虑,我就坐在这儿等着,快点儿啊。”李云龙一屁股坐下。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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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垂着头,一声不吭,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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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半小时到了,你表态吧。”李云龙站了起来。田雨红着脸,慌乱地说:“我还没考虑好……”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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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耐心地说:“小田,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喜欢我吗?”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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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不吭声。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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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也就是说你喜欢我。”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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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慌乱地摇头。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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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痛快点儿行不行?如果你不同意,我马上就走,以后绝不再纠缠你,你说话呀。“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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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抬头看看李云龙,眼睛里竟含满了泪水。但她还是不说话。李云龙二话不说,开始收拾衣物。田雨呆呆地看着,嘴唇动了动,眼泪开始成串地滚落下来。李云龙拎起背包,朝田雨点点头说:“小田同志,你不要为难,这种事当然应该两相情愿。我说过,咱们是革命队伍,在这个问题上,谁也不能强迫谁。谢谢你的护理,我李云龙无以报答,只能在战场上多杀敌人,以此为报,再见!“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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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他有意把步子放得很慢,一步一步地接近门口,心里一阵颤抖,一阵绝望,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牢牢地抓住了他,他感到他的生命已经分裂为两半,其中一半已经失落在这里了。他心一横,毅然伸出手去开门“等等……老李,请你不要丢下我……求你了……”田雨突然伤心地哭了起来。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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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像遭了雷击,他猛地转过身,甩掉手里的背包,张开双臂:“你答应了?”“答应……答应……”田雨哭着扑进他的怀里。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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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紧紧搂住田雨,猛地出了一口长气,说了声:“该死的黄毛丫头,你真吓死我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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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把脸贴在他胸前,热泪长流,抽抽搭搭地说:“老李,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也喜欢你,你干吗这么狠心要丢下我?……这太突然了,你总要等我想想嘛,该死的老李,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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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仰天长笑,他猛地把田雨举起来原地转了一圈。“我的血管里流着你的血,咱俩的血早都流到一起了,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你早该是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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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与土匪谈判
  李云龙和田雨只在一起度过了三天的蜜月生活,就要分别了。因为李云龙师所属的兵团已逼进厦门,厦门战役马上要打响,李云龙急得连新婚的妻子都顾不上了,他急着赶回部队。野司留守处的一个参谋告诉李云龙,入闽的铁路虽已通车,但前方战事吃紧,大批的物资弹药需要运上去,所以货车优先。李云龙点点头说:“我们就搭乘货车。” P"1 S$oc  
  李云龙和警卫员小陈拎着美制m3式冲锋枪爬上守车,他对站在车下送行的田雨挥挥手说:“你回去吧,不要等开车了。”站在站台上的田雨不满地撅起嘴:“你这没良心的老李,就这么走了?也不和我道个别?你给我下来。”李云龙看看小陈,小陈把眼光移到别处,他只好又从守车上下来。田雨温柔地帮丈夫整理一下衣领,低声说:“亲爱的,你要保重自己,别惦念我,这大概是最后一仗了,千万保重。”她的眼圈红了,但很快克制住了。田雨猛地在丈夫脸上亲了一口。在守车上的小陈吓得一闭眼说:“师长,我可什么也没看见。”田雨笑着说:“你看见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小陈,你要看好我家老李,要是少了根汗毛我饶不了你,听见了吗?”小陈忙不迭地答应:“放心吧嫂子,师长要少根汗毛你扒我的皮。”田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P"1 S$oc  
  一路无事,火车过了南昌,天快黑时进入武夷山区。李云龙感到一种巨大的危险悄无声息地向他逼来,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他叫来张班长,增加了一道命令:列车一旦受阻或与敌人发生战斗,马上派出预先指定好的战士沿铁路线出发到最近点求援。 P"1 S$oc  
  他布置完任务,看看表,已是晚上八点多了。他从干粮袋中抓了两把炒面,用手捧着,一下送到嘴里,又对着水壶灌了几口凉水,抹了抹嘴对小陈说:“你也吃饱点儿,今天夜里肯定有情况。”警卫员小陈见李云龙四仰八叉躺在地铺上合眼要睡过去,便耐不住寂寞没话找话:“师长,你咋睡了?” P"1 S$oc  
  李云龙睁开眼睛说:“不睡干什么?你值班我睡觉,分工不同嘛。”小陈嘟囔着:“你咋老睡觉呢?你不老说官兵平等吗?你也该值值班啦。”“晤,你这小免崽子,敢跟老子讲平等了,官兵平等这不假,可也有个区别对待。比如说老子能娶媳妇,你敢娶吗?给老子好好值班,出了问题看老子不捶你。” P"1 S$oc  
  他用大衣蒙上头迷迷糊糊睡去,恍惚间妻子那美丽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两人之间似乎总有一层淡淡的薄雾,既朦胧又遥远。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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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冲锋枪点射声响起。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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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突然拉了紧急制动,车轮和铁轨之间剧烈的磨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列车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还在向前继续滑动着。列车还没停稳,枪声便爆豆般响起。加固守车的5毫米厚钢板被密集的弹雨打得火星乱溅,小陈抱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冲窗外就是一梭子,车顶上的战士们也用冲锋枪开火了,夜色中车上车下曳光弹像一串串火流星来回乱窜,晃得人眼花缭乱。 P"1 S$oc  
  忽然那边土匪喊上话了:“共军弟兄们,我们不是土匪,是国军武夷山游击纵队,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我们不想难为你们,只想借点儿弹药用。我们郑司令说,如果贵军同意,请派人来谈判,我们保证谈判代表的安全。”李云龙侧耳听听,又躺下了说:“别理他们,谈个屁,一会儿援兵到了,老子包他们的饺子。”那边似乎猜到李云龙的想法,继续喊道:“请不要抱有幻想,贵军派出的报信士兵就躺在前面,没有人能救你们。”李云龙一听就躺不住了,他火烧屁股似的蹦了起来,问小陈:“你小子怕死不怕?”小陈涨红了脸,他感到奇耻大辱,有这么问话的吗?他脚跟一碰,胸脯一挺,大声吼道:“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怕死就不当解放军啦,请师长下命令。” P"1 S$oc  
  “好样的,像我的兵,你和我去会会那个狗娘养的郑司令,找个机会摆平了这狗日的。”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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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从皮挎包里掏出当年楚云飞送他的那只勃朗宁袖珍手枪。这只枪很小,全长才115毫米,六发装弹。他咔嚓一声将子弹顶入枪膛,摘下军帽把手枪放进帽子里,然后把帽子扣到脑袋上,扭头见小陈正往冲锋枪弹夹里压子弹,便骂了句:“笨蛋,你以为人家会让你带冲锋枪去谈判?把枪放下,带一颗手榴弹,盖子拧掉,放在裤裆里。” P"1 S$oc  
  土匪的临时指挥部设在树林深处的一个军用帐篷里,一个身穿黄呢军装的上校挺客气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郑鹏举,阁下是……”李云龙背着手没动,显得很没风度。那个上校很尴尬地缩回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恼怒。小陈大声说:“这是我们李师长。”上校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别说是个师长,就是兵团司令也在我的包围之中,就你那三条半枪能支持多久?事情明摆着,你们前无出路,后无援兵,就这么打下去,有什么意思?” P"1 S$oc  
  李云龙浑身的肌肉早已绷紧,他闪电般把上校拉到身前,右手几乎同步地一拉帽子,手枪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手里。小陈一把拽出手榴弹高举着大吼道:“看谁敢动一下?”事情发生得太快,军官们和土匪们全僵在那儿,谁也没敢动。李云龙一条胳膊勒住上校的脖子,一手用枪顶住他的太阳穴喝道:“娘的,给脸不要脸,下令放下武器,我数三下就开枪。一……”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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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校脸色发白叹了口气道:“都放下枪……”已丧失斗志的军官们和土匪们把枪扔了一地。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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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地方守备部队闻讯赶到时,天色已经大亮。李云龙正在守车的地铺上蒙头大睡,如雷的鼾声使正押着俘虏铺铁轨的战士们感到,他们正在受到噪音的折磨。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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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开车之前,李云龙把俘虏移交给地方部队的一个连长,嘱咐了一句:“别难为他们,他们算战场起义的。”他转身发现小陈,似乎想起点儿什么,照小陈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笨蛋,掏手榴弹把裤子都掏掉了,幸亏没有女土匪,不然你小子非犯错误不可。娘的,净给老子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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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全团覆没
  李云龙风尘仆仆地赶到厦门a兵团指挥部,在大门口碰见兵团政治部刘主任,他当胸给了李云龙一拳说:“你总算回来了,伤好利索了吗?”火烧火燎的李云龙顾不上寒暄,他急着要知道自己部队的位置。刘主任告诉他,福州战役和漳厦战役都刚刚结束,金门战役马上就要打响了,李云龙的师已在莲河口集结准备参加越海登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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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一听就急了,扭头就走。刘主任说:“你急也没用,赶不上了。战斗今晚就打响了,今晚你先住下,明早我派车送你去莲河口。”李云龙无奈,只得住下。当晚他显得很暴躁,像关在笼里的野兽一样来回走动,后来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自己也闹不清这是怎么了,就像女人进入了更年期一样,动不动便发火,看什么都不顺眼。一会儿嫌小陈不洗脚,臭气熏得他睡不着觉,一会儿又咒骂这鬼天气,都他娘的十月份了,还这么热。小陈心里直纳闷,师长今天是怎么了,别是犯了啥病吧?就在这天夜里,李云龙师下辖的c团和兄弟师的两个团,乘临时征集的百十条木帆船,顶着风浪和猛烈的炮火分别在金门岛的龙口、古宁头、湖尾乡突破登陆。金门战役打响了,战斗一开始便进入白热化。这一夜,李云龙数次被噩梦惊醒。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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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李云龙赶到莲河口师部时,发现指挥部里的气氛紧张得吓人,作战参谋们死死盯着地图,通讯参谋们对着报话机正声嘶力竭地呼叫,人人铁青着脸。副师长于长江和政委林浩顾不得和他寒暄,马上向他汇报了登陆部队的情况,李云龙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意识到情况万分严重,他的主力c团这次凶多吉少。李云龙用望远镜观察着激战中的金门岛,尽管隔着十公里的海面,激烈的枪炮声仍然听得很清楚,滚滚的硝烟笼罩着海岛。a兵团的远程炮群正拼命向登陆部队提供火力支援,但准确性已大大降低。此时,岛上敌我兵力对比为5:1。火力对比就更为悬殊了。在国民党军航空火力的打击下,整个福建沿海地区的船只几乎全部被炸毁。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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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万人的第二梯队眼睁睁看着第一梯队在岛上孤军奋战而一筹莫展。李云龙怒不可遏地一掌击在掩蔽部的柱子上,震得尘土飞扬。他深刻认识到,这支横扫中国大陆、所向披靡的军队遇到了一个全新的课题,这叫两栖作战。有兵无船就等于无兵。他扔掉望远镜,仰天长叹,我的c团啊,完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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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通讯参谋报告:“师长,步话机收到了c团的呼叫。”他快步走进指挥部,一把抢过话筒大喊道:“我是师长李云龙,你是谁?”那边惊喜地喊道:“师长,你回来了?我是c团参谋长董大海呀。”李云龙蓦地想起淮海战役时的那个警卫连长,他苏醒后听说是董大海带着战士们把自己抬到医院,还动手打了助理员的耳光。这个楞头青现在竟当了团参谋长。步话机里传来董大海的声音:“师长,您是我的老首长了,在晋西北的独立团时我就跟着您,我请求您告诉我真实的情况,我们也好有个准备,第二梯队是不是来不了了?”李云龙困难地说:“好兄弟,我不能骗你,船只全部被炸掉了,第二梯队无法增援,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您别说了,我明白了。师长,c团没给您丢脸,我们阵地前敌人尸体都成山了,打陆地战他们不是对手。c团够本啦,师长,我和邢团长只有一个要求,这也是我们全团指战员的要求,我们牺牲后请上级不要撤销c团的番号,要重建c团,我们希望重建后的c团给我们报仇。师长,拜托了……”李云龙的眼泪流下来,他哽咽了:“好兄弟你放心,我李云龙拿脑袋担保,我一定重建c团。”“谢谢师长,敌人又围上来了,我向您告别啦,我们全团向您告别啦……”步话机里枪声大作,然后突然中断。李云龙举着话筒岩石般凝固着,政委林浩和副师长于长江摘下军帽低头肃立,一动不动,指挥所里的参谋、通信兵们都站了起来,人群中传来一阵阵被拼命压抑住的抽泣……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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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10月26日,金门岛在经历了两昼夜的激战后终于沉寂了。李云龙步履沉重地踏上海滩,发现海滩上黑压压站满了人。第二梯队的上万名官兵都手执武器静静地站在风雨中,凝视着海峡对面的金门岛,那边黑沉沉的不见一丝灯光,偶尔还传来零星的枪声,泪水在人们脸上静静地流淌着。此次战役的总指挥b军副军长被一群参谋、警卫簇拥着也站在海滩上。李云龙在红军时期就和他很熟悉,每次见面总免不了开几句玩笑,但这次两人见面竟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两条汉子的泪水都洒在海滩上。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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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嗥叫,d师l团的一个营长嗥叫着冲向大海,几个战士都拉不住,他拼命挣扎着,哭喊着:“兄弟啊,你咋就这么走啦?让俺回家怎么向娘交待呀……”这营长是胶东人,他弟弟在c团当连长,兄弟俩跟部队从山东打到福建,没想到在这里竟成永诀,在场的官兵无不潸然泪下。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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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觉得海滩上突然出现一阵躁动,像滚滚的雷声由远而近,转眼就汇成惊天动地、排山倒海的巨大声浪。这是上万条汉子惨痛至极的嚎叫,犹如一群受了伤的野兽……李云龙拔出手枪大吼道:“全体向天鸣枪,为牺牲的战友致哀。”砰!砰!砰!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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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哒哒哒!……”震耳的枪声响成一片,上万枝步枪、机枪、冲锋枪、手枪都向空中喷吐着火舌,曳光弹像一串串流星划破夜空……枪声惊动了金门守军,几十只探照灯同时亮起,巨大的光柱掠过海面……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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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役,a兵团的三个主力团在金门岛全军覆没。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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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门战役失败后,a兵团从首长到战士无不感到奇耻大辱。部队自从渡过长江后,三野六十万大军横扫苏浙闽诸省,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谁料想一个仅120平方公里的小岛,竟使八千骁勇善战的健儿血染沙场。此仇不报,怕是要玷污三野一世英名。此刻部队上下憋着一股劲,展开了海上练兵和丛林战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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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终身大事
  “喂!老赵,是你吗?我是李云龙,你在干什么?废话,谁不忙?别拿自己当根葱似的,谁拿你蘸酱吃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要站稳了,千万不要乐晕过去。我老婆来啦,什么?关你屁事?这么说可不对了,当然关你的事,要不然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吃饱了撑的?你嫂子够意思吧?还想着你这兄弟的终身大事呢,对!是她的同学,大学生,别提多有学问了,比孔夫子差不到哪儿去,长得像仙女似的,我都眼馋了,我老婆跟人家一比,我别提多伤心啦,你小子命好,这条大鱼让你捞上了。我可告诉你,你小子可不能在这期间又和别的女同志拉扯,不然我就没法交待了……好,就这样,再见!”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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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临海的城市有很多别墅式的小楼,建筑风格迥异,表明这座城市有着较长的殖民地历史。1949年国民党军撤退后,这些小楼都被新政权接收了。李云龙和田雨的新居便安在这里。分给李云龙的这座小楼是个灰色墙壁,陡直倾斜屋顶的哥特式建筑,瓦楞铁皮做的屋顶涂着砖红色的油漆,凹凸不平的外墙上爬满绿色的长青藤。一层有个大客厅,地板是樱桃木做的,光可鉴人,落地式玻璃窗可直望大海。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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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线无战事,国民党军队嚷嚷了半天要反攻大陆,就是不见动静。李云龙快闲出毛病来了。他弄了张朝鲜半岛的地图,拉了几个作战参谋用红蓝铅笔画得到处是箭头。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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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盼到入朝作战的机会,却得到去南京军事学院学习的通知。这使他大为恼怒。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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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他娘的哪壶不开拎哪壶,老子承认自己没文化,也打算学学文化,可这打仗还有啥可学的?这么多年大大小小也打了几百仗了,没吃过大亏嘛,仗打完倒要去学打仗了?烦归烦,去还是要去的,也不敢不去,原因很简单,是他在八路军129师时的老师长刘伯承亲自组建的南京军事学院。刘伯承太了解这些没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将领了,大多是红小鬼出身,年岁说老不老,说小不小,都在三四十岁之间,论职务,都在军师级、兵团级之间,说起军事理论,没几个明白的,若论打仗,几乎个个战功累累,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实践经验。在刘伯承看来,这些将领都是些刺儿头,个个都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老子们打垮了八百万国民党军还学什么?刘伯承早想到这儿了,他给各部队下了死命令:点上谁去学习谁就得去,想不去也行,把军籍党籍交出来。这命令很厉害,好像是专门为李云龙这号人准备的,各野战军都有些这样的人,谁敢不去?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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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正交待工作,田雨打来电话,告诉他冯楠到了,请他通知赵刚。他才想起这回事,这事是该办办了,他这一走就是几年,没机会了。他叫通赵刚的电话,有气无力地说。“是老赵吗?我是李云龙。我向你告别啦,嗨,没啥大不了的……上次负伤没好利索,大概是那鬼子医生没给我缝好……对,对,又复发啦,他娘的,到处出血……肠子里都是血……老伙计得告个别吧……不不不,你别来了,工作都挺忙的,别误了工作……真没关系?那……你来一趟也好,好,好,别太着急了,你不来我不会走的,直接到军部来……现在不能去医院,医生说我不能动,动动就有危险,再说啦,都这样了,去医院也没啥用了,你来了再说吧,我挂了……”他扔下话筒,得意地笑起来,老赵这家伙急得声都变了,他咋这么实心眼儿呢。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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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又去交接军务,一会儿就把此事忘在脑后了。傍晚时分,赵刚的吉普车风风火火开进李云龙的军部,赵刚跳下车就往司令部里闯,门口的卫兵不认识赵刚,枪一横便要阻拦,满头是汗的赵刚低吼一声:“给我滚开……”用胳膊一拨,卫兵便撞到墙上,赵刚头也不回地冲进司令部……李云龙正坐在会议室里和田保华怒目相视,因为他俩只剩一支香烟了,让谁抽对方心里都不平衡,经协商决定打赌定输赢,两人对视,谁先眨眼谁为输,胜者抽烟,这会儿李云龙怒视着田保华已经有两分钟了。赵刚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时,李云龙的眼皮动也没动一下,他正为这支香烟全神贯注,倒是田保华发现赵刚闯进来时一走神,眼皮眨动了一下,李云龙大喜,伸手抓起香烟要点火。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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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你他妈的搞什么鬼?”赵刚大吼道,他一进门就发现自己上当了,于是怒不可遏。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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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没事我能骗你来吗?十万火急呀,我还不知道你忙?”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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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把赵刚拉回了家。得意地说:“哎呀,这位就是冯楠吧?你好你好,路上辛苦啦,我是李云龙,小田的‘革命战友’。这位是赵刚,北京人,37岁,在什么大学上过学来着……哦,对了,燕京大学,老革命了,当年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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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大闹课堂
  李云龙被分到南京军事学院的高级指挥系,这个系的学员都是军师级干部。报到后没几天,李云龙就烦了。他还没过过这种日子,在这里,不管你原先是军长还是师长,现在一律都是学员,见了教员要敬礼,不许带警卫员,学员自带的警卫员一律编入学院警卫连。每个学员都要像个普通士兵一样整理内务,列队出操,轮流担任值班排长。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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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级指挥系的学员里,有不少李云龙的老熟人,原129师新二团团长子孔捷,1944年曾因收编土匪和李云龙发生冲突,被李云龙缴械后关了起来,为此李云龙被降级。这件事没有影响他们两人的关系。抗战胜利后,孔捷率部队出关,隶属东北野战军。三年的解放战争,孔捷的部队参加了所有的重大战役:三下江南、四保临江、血战四平、辽沈战役、平津战役……从松花江一直打到海南岛,成了军长。他和李云龙一样,都是老师长刘伯承亲自点名的,这次进修不来也得来。老熟人见面,免不了你给我一拳、我骂你一句的寒暄。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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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说着,又有个人挤过来给了李云龙一拳,嘴里还骂着:“操,你还活着?”李云龙一看,认出是来自四野的丁伟军长,也是红军时期的老战友了,李云龙早听说他打锦州时就当上纵队司令了,这个人也是个听见枪响就不要命的家伙。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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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军事理论课和战史课时,这几位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眼睛微微闭起,像是在坐禅,其实脑子早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别看听课不用心,一到讨论时,都争先恐后地举手要求发言。发言的内容往往离题万里。这次讨论的题目是二战中苏德战场上的库尔斯克会战,苏军和德军在飞机、坦克的数量大致相等的情况下,都运用了什么样的战术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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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第一个争到发言权,他站起来大大咧咧地说:“教员,我建议把讨论题改改,因为这个库……库什么来着……这库尔斯克会战,嗯,教材上写啦,当时德军有90万人,苏军有133万人,技术装备的数量也略多于德军,多出40多万人还叫大致相等?大家都知道,战场上以多胜少,这算不了啥,我建议咱们讨论一下淮海战役,我就纳闷,淮海战役开始时,我们华野和中野凑起来才60万人,可国民党军有80万,论装备就更没法比了,人家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重炮。论机动能力,咱就靠两条腿儿,人家靠汽车轮子,正经的机械化兵团。大家讨论讨论,咱们咋就稀里糊涂用60万人收拾了他们80万人呢?”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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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员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话。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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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员们都来了兴致,纷纷起哄,丁伟发言道:“老李,我来告诉你,是蒋介石帮了你们,他要是不炸开花园口,黄河就不会改道,就不会造成大面积的黄泛区,像黄伯韬兵团、黄维兵团都是被黄泛区拖住,汽车轮子被烂泥陷住了,就不如两条腿快啦,所以说,是蒋介石帮了你们忙,咱们就不讨论这个题目了,还是说说我们四野吧,以少胜多的战例,我们有不少,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就说我们纵队吧……”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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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野的学员七嘴八舌地朝李云龙开火了。课堂上乱成一锅粥。“总共就三大战役,我们四野就打了两个,没有我们四野,全国解放就得推迟几年……”“奶奶的,先不提辽沈战役,就说老子们出关时才10万部队,不到三年就打出100多万,那是吹出来的?三下江南、四保临江、血战四平,零下40度的大烟泡天儿,枪栓都冻住啦,老子们一步一个脚印打出来的。”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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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一野的副军长罗大征也嘻嘻哈哈地打圆场:“都别争了,都别争了,还是说说延安保卫战吧,我们教导旅和新四旅总共才两万人,胡宗南有多少人?20多万呀,要说以少胜多,我们一野战例多啦,蟠龙大捷、青化砭……”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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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二野的常保胜也不甘落后,插嘴说:“我们二野千里跃进大别山打得咋样?别净吹你们的战例,解放战争中,我们二野最先发动反攻,给他来个中路突破,中路一破,全国战场都活了,破其一点,全线动摇,你们都跟着沾光……”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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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堂上越闹越乱,学员们先是互相吵,各自代表自己的野战军,然后又一致把矛头对准教员,一口一个你们我们的,似乎教员就是国民党军方的代表。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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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李云龙接到通知:马上去院长室,院长要找他谈话。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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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一琢磨,觉得不对劲儿,这肯定不是啥好事,前129师老师长总不会是请他这个老部下吃饭叙旧吧,就算他天不怕地不怕,可一听说刘伯承要找他,心里也犯开了怵。先不说刘伯承是他的老师长,就是他刚参加红军当个扛老套筒的战士时,刘伯承已是赫赫有名的红军参谋长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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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忐忑不安地站在院长室门前高喊:“报告。”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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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里面传来一声冷冷的回应。刘伯承坐在一个巨大的红木写字台后面,面对着大门,写字台上堆满了文件和书籍,显得零乱不堪,他正专心致志地用绒布擦着眼镜。李云龙立正敬礼,轻声说:“老师长,您好!”刘伯承没吭声,也没有抬头,像没看见李云龙一样,继续在擦眼镜。李云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笔直地站在那里。就这样过了足足五分钟,刘伯承擦完眼镜重新戴好,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起步来。李云龙壮着胆子问:“老师长,您找我有事?”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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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院长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刘伯承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你个李云龙,胆子不小呀,课堂上捣乱,顶撞教员,聚众起哄,你了不起呀,你还像个军职干部吗?给我站好……”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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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灰溜溜地回到宿舍,丁伟他们已经知道他挨了训,于是幸灾乐祸地明知故问:“老李,是不是老首长请你吃饭叙旧呀?”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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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窗外有人喊:“丁伟,马上去院长室,院长找你谈话。”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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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轮到李云龙幸灾乐祸了:“去呀?发什么楞呀?你小子虽说不是我们129师的人,可院长喜欢你呀,说不定也要请你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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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亮剑 (三)
十四、沉重的家宴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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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冬天,学院里放假,李云龙迫不及待地乘火车回家看儿子,正赶上田雨也放假,夫妻总算团聚了。李云龙见了儿子很兴奋,他表达爱心总是很过火,用满脸又粗又硬的胡茬子在儿子娇嫩的小脸上乱蹭,扎得儿子又哭又叫,他哪管这些,又把儿子举过头顶,像是举杠铃,觉得意犹末尽,又把儿子往天上扔得高高的,接住继续扔,乐此不疲,吓得儿子哭声都变了。田雨怒不可遏,冲过来和他抢儿子,说他简直不是在疼儿子,而是在草菅人命。李云龙说,这是我的儿子,老子这是疼他,喜欢他,哭两声是不习惯,过后习惯了你不扔他还不干呢。再说了,这又不是地主家的少爷,哪能养得这么娇气?将来还怎么当兵?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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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夫妻团聚,田雨一点儿也没有久别胜新婚的感觉,新婚时的那种激情已经渐渐消失,夫妻间的对话也越来越简单,除了关于孩子问题和日常生活,似乎就没什么好交流的了。李云龙倒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他吃得下睡得着,白天逗逗儿子,找几个老战友吹牛、喝酒,晚上上了床便如狼似虎。过后一翻身,两分钟之内就进入梦乡,随即鼾声大作,声音大得吓人。每当这时,田雨都睡意全无,她披上睡衣下床,到书房里继续看书。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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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在外语学院主修俄语,她知道要想学好这门语言,必须要了解俄罗斯的文化和历史,要了解这个民族的性格。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感到,俄罗斯文化的博大精深,这个民族太不可思议了。他们的血液里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对外扩张基因,对领土的贪婪不在老牌殖民帝国之下,是狼就要吃肉,他们血液里的不安分是不会受意识形态的影响的,不管他信仰共产主义还是法西斯主义。此时正值中苏蜜月,这么看待老大哥是不是有点儿离经叛道?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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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田呀,赶快准备一下,我那同学丁伟要来啦,说是来讨债,找我要欠他的茅台酒,今晚咱们请他吃饭好不好?”李云龙休假期间正闲得慌,一听丁伟要来,不由兴奋起来。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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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说:“哟,真巧,我父母傍晚也要到了,弄不好他们坐一列火车。”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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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丁伟斟满几杯酒,无拘束地大声说:“嫂夫人、伯父、伯母,我丁伟打小就敬重有学问的人,我的老战友李云龙能有这么有学问的岳父岳母和老婆,我丁伟打心眼里为他高兴,老李这辈子不容易呀,苦没少吃,血没少流,现在也该过过安稳日子啦,来,我敬你们一杯,我先干了。”他一仰脖子,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倒过来晃晃,他那种特有的豪气,使大家很受感染。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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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一口把酒干了道:“老丁,你这家伙这些年酒量倒是见长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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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算说对了,跟老大哥喝酒练的。四五年抗战胜利,我带一个团出关,刚到沈阳就碰上苏联红军,当时我心里那个乐啊,颠颠的一溜儿小跑就迎上去啦,就像见到娘家人似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咱热脸蛋儿一下子贴到冷屁股上,好家伙,坦克大炮转盘枪全指着我们,硬是要缴我们的械。全团的弟兄们都傻了,两边都没带翻译,就靠比划了。我的政委在地上画了个镰刀斧头再指指自己,老大哥总算明白了,枪口是不对着我们了,可就是不让我们进沈阳。后来翻译来了我们才知道,人家和国民党有条约,只承认国民党政府,不认咱土八路。老大哥连城都不让进,怎么办?咱得想辙,我和政委一商量,办法就来了。全团谁带着钱都掏出来,凑凑买酒请客,和老大哥搞个联欢。全团选出七八个喝酒高手算是敢死队吧,由我带队。我对政委说,估计我这一去三天之内会不省人事,这团长你先代着。咱先说好,万一我醒不过来得闹个烈士待遇。”田雨笑道:“够悲壮的。”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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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墨轩放下酒杯问:“丁军长,你和苏联人打过交道,谈谈印象?”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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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军事理论很有一套,部队的战斗力强,火力也是一流的。不过军队的纪律可不如咱们。说句对老大哥不大恭敬的话,他们很现实,一边说是来帮咱们打败**法西斯,一边很利索地把**在东北的工厂矿山设备都拆光运走,连根螺丝钉也没剩下,这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借出兵东北提出领土要求,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怎么能这样做?”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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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砰地一声把酒杯顿在桌上:“怎能这样说?那是老大哥呀。”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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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墨轩扶了扶眼镜坦然道:“列宁曾说过,要把老沙皇夺走的15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还给中国,斯大林同志不会这么健忘吧?怎么现在不提了?如果你不知道这些,我再告诉你,咱们的老大哥还和希特勒一起瓜分了波兰,苏联军队和纳粹军队在波兰中部会师时,场面还很热烈呢。然后就是波罗的海的三个主权国家一夜之间就并入了苏联版图……”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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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李云龙猛击一掌,桌上的酒杯碟碗都蹦了起来。他怒吼道:“够了,你这种言论太危险了,说句不客气的,这简直是反革命言论,是要杀头的……”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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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伟镇静地劝道:“老李,不要激动嘛,这是在家里,说说个人看法,你不同意可以讨论嘛。田先生,请您继续说。”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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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墨轩毫无惧色,略带讽刺口吻说:“李云龙同志大概忘了宪法规定的公民言论自由的权利,我田墨轩不仅是个公民,还是个政协委员,这些看法我在政协会议上表达过,既然贵党邀请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共商国是,我田墨轩对我国的外交政策提一点儿个人看法又何罪之有呢?我认为这种向苏联一边倒的外交政策值得斟酌。任何时候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都是第一位的,任何潜在的威胁都应引起警惕,国家决策者们应具备冷静的判断力和预见性。”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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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伟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从防务角度看,一个国家的周边地区如果出现一个军事强国,那么必然构成潜在的威胁,不管它信奉什么主义,也不管他现在和你关系有多密切。”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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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墨轩注视着丁伟:“至少是在现阶段,民族利益始终高于意识形态,这已被历史证明。”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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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伟和田墨轩对视着,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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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斗殴的首长
  1956年夏季,李云龙接到通知,要他去北京开会,此时田雨正在休假,于是决定一起去北京,自从赵刚和冯楠调到北京后,他们还没去过。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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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北京那天,赵刚和冯楠特地到前门火车站去接站,火车一进站,还没停下来,李云龙就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对着站在月台上的赵刚兴高采烈地大喊道:“老赵,可想死老子啦。”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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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和田雨从软卧车厢下来,这两对久别重逢的夫妇拥抱在一起,李云龙和赵刚是那种男人式的拥抱,右臂勾着对方的肩膀,左手握拳朝着对方胸口上猛捶。女人们拥抱是那种全身心的投入,甚至连脸都贴在一起,还激动得热泪盈眶。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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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李云龙和赵刚喝光了一瓶茅台,已经摇摇晃晃的赵刚又拿出一瓶五粮液。李云龙自然没有不陪的道理,于是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又喝掉半瓶,剩下的半瓶酒被两个女人坚决地没收了。酒一喝多了话自然就多,这两个男人迷迷糊糊地又仿佛回到当年的岁月。喝到兴奋处,李云龙又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拖着椅子跌跌撞撞地绕过饭桌紧挨着赵刚坐下,两人又眼泪汪汪、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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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举起空酒杯说:“老赵。来……干!不对啊……酒咋没啦?谁把咱的酒偷……偷走啦?”赵刚醉眼朦胧在柜子里乱摸着:“没……没错,是……是有人把咱的酒摸……摸走啦,老李呀,我赵刚对……对不起你呀,你好……好不容易来……来我家一趟,我……我连……酒……酒都没有,实……实在对不起。”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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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晃晃悠悠地走到水龙头前,把空酒瓶灌满自来水,又走回来给赵刚的杯子倒满说:“老子我……找到酒啦,有……有的是,敞开了喝……”赵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好酒,一喝就……知道,这是茅……茅台。”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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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李云龙和赵刚换上便衣要上街逛逛,因为两人谁也没坐过公共汽车,就干脆给赵刚的司机放了假,他们在一个公共汽车总站上了车。司机和售票员还没来,车上已经很挤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吵了起来,因为那女人上车时踩了那男人的脚,男人见女人似乎没有道歉的意思,便挖苦道:“我是不是硌疼了你的脚?”那女人也显得很大度:“没关系,我不在意。”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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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我得向你道歉了?你他妈讲理不讲理?你踩了我的脚,我还得向你道歉?”“你别骂人啊,耍什么流氓?”“你说我流氓,我流你哪儿了……”这时,站在一边的李云龙便站出来管闲事了:“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大热天的,别弄得像乌眼鸡似的。这位女同志你踩了人家脚,道个歉不就完了吗?男同志呢,也不能得理不让人,踩一下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跟女人一般见识?”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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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一听李云龙开口教训人,就知道要坏事,虽然他的动机是要劝架,但实际上成了火上浇油,既然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谁也没资格教训谁。果然,正剑拔弩张的双方顿时一起冲李云龙去了。那女人翻了李云龙一眼道:“你管得着吗?找个凉快地方呆会儿好不好?”那男人说:“你这人说话我就不爱听,都是穷老百姓,假充什么首长?我踩你一脚试试?你干吗?”那女人的丈夫更不客气:“哼!磕瓜子嗑出个臭虫来,充仁(人)来了。”李云龙立刻大怒,一把揪住那丈夫的衣领道:“你敢骂人?还反了你啦?你再骂一句我听听,看我不抽你这小狗日的。”那丈夫在老婆面前自然要表现些英雄气概,哪里肯示弱,便一个直拳打过来。李云龙左手一挡,右手闪电般地扇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人吃了亏急于报复,冲上来和李云龙厮打在一起。赵刚顾不上多想,赶忙去拉架,那被踩了脚的男人见赵刚拉架,便认定赵刚在拉偏架,两个打一个,这太不公平,何况自己也是事主,当然不能置身于事外,他一边吼着你他妈拉偏架,一边一拳捣在赵刚背上。赵刚猝不及防,背上突然挨了一拳,他这辈子好像还没挨过打,这一下可把他打火了,便回身一拳打去。这下可好,车厢里顿时大乱,那个女人放声大哭,不明底细的人还以为她遭到了强暴……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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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闻讯赶来的警察制止了斗殴,这两个将军和两个平民之间的战斗还不知怎样收场呢。在派出所,一个年轻的警察口气严厉地问:“是谁先动的手?”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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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说:“你听我解释……”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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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你谁先动的手?”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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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动的手。”李云龙早把对方先动手的事给忘了,便认为自己先动的手。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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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一拍桌子道:“好啊,在公共场所聚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还满不在乎?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告诉你们,这是专政机关,是专门管你们这些人的,老实点,你……”他一指李云龙道:“你斜眼瞪我干什么?不服气是不是?”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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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龙火了,他一把掏出军官证扔过去吼道:“给我看好,再把你们领导给我找来,你个小兔崽子,谁给你的权力这么说话?”小警察拿起军官证一看,嘴就变成了O型,半天没闭上,他有点傻了,这竟是个将军,他蹦起来立正敬礼,结结巴巴道:“对不起,两……位首长,我……我真不知道两位首长今天是微服私访,请……首长原谅……”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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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口气温和地说:“算啦,小同志,你不要紧张,你看我们也没穿军装,没穿军装就是普通公民嘛,谁都有发火吵嘴的时候,过去也就过去了。”他指了一下被踩了脚的男人说:“你这个同志,我要批评你几句,你怎么连劝架的也打?这叫不问青红皂白嘛,当然,我今天脾气也不好,也要请你原谅,都是男人,都有血性,挨打不还手恐怕谁也做不到,所以我也还了手。”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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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位也知道了赵刚和李云龙的身份,吓得不轻,一个劲儿地道歉。李云龙余怒未消地对那个男人说:“你小子真不够意思,你和他们吵架,我帮你和他们打,可你咋又和他们站在一头儿了呢?你还有立场没有?” P"1 S$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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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两人回到家里。把此事告诉两个女人,两个女人笑倒在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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