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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夏天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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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叫张夏。夏天的夏。B型血,金牛座。出生在敏感多疑的晚春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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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2000年之前我住在一所120平米的大房子里。客厅的左侧和右侧分别挂着我称之为父亲母亲的照片。我两岁那年,父亲偷渡去了韩国,从此杳无音信。此后的几年,客厅鞋柜上便开始多了形形色色的男士皮鞋。很可笑的是他们穿的是父亲曾穿过的那双拖鞋。父亲离开后的第三年,母亲带走了家里所有的存款在留下了一张字条后终于也杳无音信。那天的阳光很好,是个好天气。很感谢她的是她留下了这所100平米的房子,我并没有象电视上的苦儿一样流离失所。别误会,我并没有怨天尤人的意味。然而我并不孤单,杳无音信的父亲母亲还给我留下了一个比我大2岁叫秋的姐姐。可是我并不喜欢她,她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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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街道的王老太太成了我和秋生活上的监护人。王老太太的老头是街道火柴工厂的厂长,同一天,他成了我和秋经济上的监护人。这一切发生在母亲离开后的第三天。我10岁那年,王老头的街道工厂被迫停产。王老头便光荣的下了岗。令我感到欣慰的时候王老太并没有因此杳无音信。同年我便开始了我的演讲生涯。王老太带着我和我的哑巴姐姐走街串享,在各个街道大肆赚取大妈大嫂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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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想我是有表演天赋和明星潜质的。每一场演出我总能准确精辟的领会王老太的指导精神并随时给我的可怜的父母增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我乐此不彼的宣传着我父母的种种罪恶,以此赚取每月的生活费。由此可以看出我的学习并不好。那一年王老太成了名人。王老太被请到市里做了个人先进事迹报告。当然她没有忘了带上我和那个哑巴姐姐。我穿着那件长年不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校服。按照事先的演练我和秋低着头站在王老太的两侧并适时做出抽泣状。在王老太激昂批斗我的可怜的父母之后便是我的任务——开始我倒背如流的控诉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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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是很有表演天赋的,王老太对我的表演一直很满意。然而那天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低头偷偷的哭。王老太的颜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从此我便结束了和王老太唱双簧的这个勾当。除了每个月送来200元生活费她便鲜少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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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真正的自由是在秋16岁那年。秋被省里的残疾人艺术团选去做演员。临行前的一个晚上秋只是拉着我的手呀呀的哭。王老太的生活费被克扣了100,家里的生活费总是给我的。我的心里厌恶到了极点。我想那天我是没给秋好脸色看。第2天早上秋早早的被送到火车站,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我的睡眠过程中。秋的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张小小的床和枕巾上哭湿的泪痕。秋不见了,我的心里忽然一阵阵绞碎的心疼。然而这种心疼只持续了5分钟。然后我就开心的想,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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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秋寄了封信回来在去省里的第二个星期。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亲爱的弟弟张夏收。我认识那是秋的字体。信里厚厚的写了10页,告诉我在省里的一切都很好。信封里的100块钱和一张照片出现在抖落信封的最后一刹。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秋是这样的漂亮。白色的裙子站在花圃前浅浅的笑着。这是我的姐姐。那一刻,我想我是想她的。此后的几年我总能在每月的月末收到秋的一封信和或多或少的几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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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秋的字越来越漂亮,只是我没有告诉她信里是不能夹带纸钞的。第二天,我把照片放大之后挂在客厅的右侧。那是两张看起来同样漂亮且相似的脸。我并不孤单,客厅中有三双眼睛在同时注视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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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一叶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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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初中毕业那年空气异常的湿润.秋的信里都或多或少的夹杂了省城道路两旁梧桐树发芽的粉末.对于我这样的三无分子老师在毕业前夕是不会牵扯太多精力的.我对老师的这种放羊式教学乐得其中,至少每日少了老师扶不起的阿斗的那种鄙夷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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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老实说我对那种鄙夷还是挺在乎的.同时被放羊的还有夏小光.不同于我的是夏小光有一个有钱的老爸.四十出头的班主任其实是很不愿意放弃夏小光的.他们这种无权无势之流能抓住一个有钱的主是很不容易的.在本质上老班和我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区别.所以我总是很同情的希望老班能把夏小光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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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班主任在每日对我进行精神炮轰之后便转变成一副奴才嘴脸对夏小光进行最后的人道主义教育.末了,夏小光一般都会哝哝嘴,一脸不屑的冲老班的背影叫嚣,丫的!昨天肯定又收了老夏一条玉溪.由此可见,我对夏小光的敬佩之情意与言表.我虽然是孺子不可教也,但还是懂得尊师重道的.对于我的敬佩,夏小光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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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和夏小光的友谊真正开始于毕业前的一个月.长江以南发生了洪涝.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一般是爱莫能助,我的成分可是孤儿呢.然而那次老班不依不饶的铁了定跟我为难.我想老班是几天没收到老夏的玉溪了.据说老班的烟瘾可是大的很.也许是因为失去了一条线人,老班的一脸菜色横成一团铁定了要和我鱼死网破.我虽然不是个好学生可公然叛变这种事情还真是没有做过加之又是个雏,只有可怜西西的被老班罚出去站半天的份.老班吃定了我是好欺负的绵羊,隔着门板老班站在讲台上宣扬,扬言让我站到毕业.即使是在远离长江的北方,这座小城烟雨弥漫,我只是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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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夏小光对于老班的狗仗人势一向很看不惯,扔给老班一张百元大钞后拉着出去吃了顿小肥羊.夏小光边喝酒边抽烟.看样子抽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有些年头了.夏小光很江湖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哥们,早就看不惯丫的一脸万恶了,一吃鸡不吐骨头的黄鼠狼。不过你丫也太面了点吧.对于救命恩人我多少还是给足了面子,您老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谁都有一有钱老豆做后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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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总的来说,那天我和夏小光相言甚欢.在夏小光的怂恿下我喝了酒抽了烟.看起来我倒比夏小光老练的多.我冲他讲我的哑巴姐姐,跟人私奔了的妈妈,生死未卜的爸爸.夏小光喝的面红耳赤不过看起来却很真诚的冲我喊:哥们,看不出来你丫过的够苦的.我把秋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夏小光冲我吐着眼圈,眼睛眯了起来却没说话,灯光有点晕眩.不过夏小光的眼神告诉我,秋长的足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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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长江的大水退去之后我正式毕了业.和我一起告别学业的还有挺不争气的夏小光.老班在给我的毕业评语上郑重其事的写着该生团结同学,吃苦耐劳,希望以后可以主动关心他人.夏小光夺过来看.瞪着我的一脸感激涕零尔后哈哈大笑,那丫酸菜书生还记着那事呢.总之,我不留恋的离开了学校.拿到毕业证的那天天气不错,没风,阳光有点刺眼.夏小光拉着我去喝了酒.21点10分我拖着酒醉不醒满醉胡话的夏小光回了家.在路口看见了许久不见一脸惊愕的王老太太。我把夏小光扔到了沙发上。夏小光冲着秋的一脸纯净忽然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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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原来日子象翻书那样一下子就过去了,夏小光的烟在黑暗里象长了眼睛的一团焰火.升起的烟清晰可见.一圈一圈.原来这样就是离开了.告别了属于我的阳光,有点想念.想想那年我似乎15岁.19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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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水点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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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与夏小光在一起厮混了整个假期。夏小光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但每日总喜欢把自己灌醉。两听蓝带之后随着我的口令,三声之后他总是象烈士一样在我面前趴下。顾不得别人惊讶的目光,我抬着比我高半头的夏小光穿过弄堂然后把他扔到冲着秋的那张沙发。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吃遍了所有的大小餐厅和排挡。久而久之,随着我的酒量越来越好,身体也变的壮朔起来。一日,夏小光在倒下之前用一种很狐疑的眼光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你丫算是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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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60天夏小光仅仅回家了一次。夏小光的老爸是城里有名的建筑商人,妖精级的人物,给夏小光娶了个后妈在家坐镇。两个月的时间总是夏小光付帐的。开始的几次我总是争执的抢着付帐,夏小光一脸轻蔑,嘴上丝毫不饶人的说你丫跟我面前充大爷啊。我的自尊在夏小光面前被撕的粉碎。渐而,便不再跟他客气。老实说夏小光很知道我的底偶尔还假惺惺的说丫的住你这当房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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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夏小光断了军饷,这的确是很严重的事情。所以我有点厚颜无耻的主动怂恿他回家。夏小光的家在城里最高档的点水桃花。在这之前,得宜于王老太太的樽樽教导我也觉得自己是见过世面的,因此虽然我知道夏小光有钱,但在气势上还不至于输了他。但随着夏小光七步一个槛八步一个门的溜达了一圈,我穿着夏小光大一号的NIKE忽然觉得这院里的狗都比自己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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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夏小光的家在这个富人区的最里层,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花园。水逸长洲,亭榭楼台。我很难明白夏小光为什么舍弃这个琼楼玉宇跟我去住那个四面是灰宛若牢笼一般的房子。夏小光的家很是金碧辉煌,一只纯白色的京巴冲着我低声浅吠。夏小光伸出一脚,980的NIKE流星一样飞向小狗的屁股。即使我对它的不欢迎多么的反感此时对它也只有同情的份。很明显,夏小光不是它的主人。夏小光示意我等一下便冲向了二楼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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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间里静悄悄的。趁着夏小光不在,我得空打量起夏小光皇宫一样的家。楼梯上传来咚咚的下楼声。只听其声却难闻其面。我冲楼梯上极其不文雅的喊着:夏小光,你丫的装什么孙子快点滚下来。楼梯上的人很是错愕,5秒钟之后我见到下来的那个人的庐山真面目。长发披肩,浑身素白,长着一张和秋一样精致的面孔。10秒钟后我飞奔似的逃离了夏小光的家。尽管夏小光在后面莫名其妙的叫嚷,尽管留下那个女人惊慌和惊奇的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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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那个被夏小光叫做坏女人的后妈是抛弃我十一年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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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花开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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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那个女人和夏小光的父亲生活了14年,被夏小光唾骂了14年。在我的记忆里出现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14分钟却在我的心里隐隐的作痛。我看着左侧父亲那张年轻英俊的脸,额头的碎发在轻轻的飞扬,嘴角满是笑意。那是22的父亲。意气风发的没有一丝皱纹。我没有继承父亲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和焕发的神采,一直以来只是可悲的寄居。我抽着夏小光留下的烟,指缝处发出被焦油渲染的淡黄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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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蜷缩在对着秋的那张沙发上,冷清的空气空荡荡的映衬着墙上的三张脸。空气干燥的发冷,屋外忽然传出汽车的嘶鸣声,而后就是阵阵高档皮鞋的脚步声。我听的出其中有夏小光的声音,然而夏小光骗了我。夏小光的ZIPPO遗落在沙发的角落里,金属的质感很是温暖,黄色的火苗闪闪发亮象是噬人妖怪的眼睛。周围忽然变的很暖,耳畔只停留了夏小光的呼喊,一个女人的哭声和秋渐渐模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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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一个星期后,我搬进了夏小光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我有了和夏小光一样光鲜漂亮且价格不菲的衣服和鞋子,有了和夏小光一样光线充足温暖的大房间,还有了足够骄傲的资本和我一直渴望的零花钱。但是代价是我称呼那个冲我一脸媚笑的中年男人,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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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每日,我的面前是离开我14年母亲年轻而内疚的脸。而这栋房间名正言顺的主人似乎很满意我满嘴甜言蜜语的称呼他为爸爸。面前的这对男女很感谢我的那次意外,夏小光的ZIPPO轻而易举的将父亲留给我的房子撕扯成残橼断瓦。我并不想成为街头流浪的乞丐,而且我也很满意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点水桃花的夏老板多了个能说会到的二公子。夏小光神奇的从我的视线里消失,象一个星期前老房子里蒸发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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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面朝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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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的轻狂与虚荣在夏家得到了放纵。夏小光的父亲和我的母亲极尽可能的满足我所要的一切。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十七岁的时候夏小光的父亲更是给我买了一辆几十万RMB的Z3。只是,我可以满不在乎的叫那个男人爸爸,却极其艰难的叫那个和我有骨肉至亲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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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得到夏小光的消息是个意外。在一张省城的报纸上,文章的标题写着:贩卖毒品团伙一举捣破,主犯数人被判死刑。死刑犯名单的最后一个名字,夏小光。顿时觉得一阵阵晕眩。浪迹于外的夏小光竟然去贩毒。几百字的报道看的极其艰难,一小时后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夏小光剃着光头,赫然出现在报纸的头版上。脸孔依然青春,棱角依然分明,眼睛却失掉了色彩。夏小光的父亲为此多方奔走往返于省城和家的高速路上。那个男人终日懊恼却仍没有放弃对我的照顾。他的钱却终于没有挡住子弹打入夏小光的头颅。在夏小光十八岁生日的第100天,夏小光去天堂见了他想念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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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的浮华在夏小光服刑那天得到了终止。夏小光的父亲追悔于丧子之痛无心打理公司的产业。公司业绩日既下滑。半年后公司的副总携款潜逃。无奈之下,名震一时的公司产业终于宣告破产。点水桃花的房产,夏小光父亲的存款和我的母亲的首饰都被拿去拍卖抵押,包括我的那辆Z3。车被封存那天我最后一次摸了摸左车灯的前角。那里被我撞出了一个梅花形的疤。夏小光的父亲许诺帮我修好。没想到事隔不久却收到了夏小光冰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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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夏小光的父亲一病不起,我那个母亲受不了一连的变故半疯半癫。我用仅有的一点钱修好了父亲留给我的房间。把夏小光的父亲安置到了我的房间,秋的房间住着我们的母亲。我搬到了客厅,把夏小光的照片钉到了父亲的旁边,每日注视着房间里的两个人和墙上的几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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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省城的秋对此一无所知。母亲的大箱子摆在秋小小的房间极不协调。一个周末我把箱子搬到了客厅。箱子却没有锁,一个趔趄,箱子里的衣物倾数而出。清一色的白色。压在上面的是一个陈旧的笔记本。绿色的封皮是个象秋一样的美貌少女,在在花丛前潜潜的笑。用了一个晚上我看满了母亲当年的故事。关于我的父亲,夏小光的父亲,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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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那年的春天,敏感多疑,不足月的我草草的降生。造就了两代人的痛苦。母亲的字迹娟秀而流畅,我百岁照的下面欣喜的写着这样一段话:给我最亲爱的夏光泽和宝贝儿子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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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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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十七年前的春天,似乎和今天的气味一样.年轻,潮湿可以嗅出雨后阳光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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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偶然的一次邂逅,仍旧年轻的母亲遇到了同样年轻的夏光泽.母亲黑发顺滑,身材高挑曼妙.夏光泽棱角分明,意气风发.不同于四年前两人的分别,此时的两人褪去了过去的青涩,此外还有两个不同的家庭.俗套的情节渐而天雷地火般的迅猛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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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母亲固执的要将孕育的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即使面临夏光泽的再次离开.父亲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在那个孩子降生的第二年终于拂袖离去.于是,父亲偷渡去了韩国.那天是个下着雨的夜晚,母亲抱着那个孩子,手里牵着四岁的秋.有一丝愧疚大街小巷的寻找那个男人.次日,秋高烧不断.雨停的同时上帝同时夺去了秋的声音.那一年母亲才给那个孩子注册了户口,名字一栏填着:张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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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母亲和夏光泽最终走到了一起.夏光泽的妻子死于一场大病.无须在同时周旋于两个女人的夏光泽落得轻松.在那个乱世般炎热的夏天,等待了六年的母亲如愿的做了夏光泽的新娘.夏小光在那个婚礼上放肆的哭泣.在那间空房子里,却留下了我和秋,等待未知归期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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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母亲的日记背面一片嫣红,象是一只啼血的杜鹃,折断了翅膀.那个曾经哭泣的孩子几天前消失于这个世界再也无法得知这一切.省城的秋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而我呢?左边的房间里是我真正的父亲,憔悴和孤自可怜.右边的母亲终日念叨却一脸纯净,头发被干净整齐的绑在脑后,似是不曾发生过一切.夏小光,夏小光,我的哥哥.夏小光看到秋的一脸惊愕终于有了解释.那张报纸被我紧紧的攥到了手里,夏小光的脸逐渐在眼睛里变的模糊.几个月前的那个买醉的少年,终究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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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几日后夏下光小小的一包衣物被送了回来.抖落包袱,一个玉观音砰的一声脆响掉落在地上.压在下面的是一张年色久远的照片,上面是夏小光殷红的字迹:爸爸,妈妈.我拾起半截玉佩系在脖子上,眼睛再次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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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我终究抗负起照顾双亲的责任.一切顺其自然.我用剩余的钱买了一辆二手夏利,每隔几小时便回家看望一次.父母被我照顾的很好.一个月下来,尽可温饱.留下来的两个人被分割在两个房间.只有一面墙,却艰难的跨越.天气转凉的那几天我的生意开始忙活起来.回家的次数少了起来.一日只是信步驰骋,竟不知为何回到曾经的学校门前.不远的前面有人在招手,竟是久违的班主任.于几年前相比老班神清气爽,显然是混的不错.老班要去的地方是过去的点水桃花.老班显然已经不认识了我.下车时,我执意不肯收钱,老班一脸疑惑.我面色轻松冲老班微笑,我是您曾经的学生,张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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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凌晨三点回到家中.突发奇想的开启门前掉了漆的邮箱,掏出秋的来信和一沓厚厚的宣传单.满是灰尘.屋角的纸箱堆满了各种广告宣传单,各种颜色,五彩缤纷.今天落于最上面的却意外的是一张公安局通缉令,依照最下面的时间,下发已经有了些时日.灰色的头像印走了样.几个字却极其醒目,贩毒头脑在外潜逃.我无力再看下去,而那个名字却生生的勾住了我.张伯翰.我在两岁时从母亲口中读懂的名字,那个毁了秋的雨夜.那个离开我更久的男人的名字.我名义上的父亲.夏小光的死是个意外,一切的一切.夏小光无力抗拒随之而来的一切,在那个男人的一切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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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那个夜晚,我的泪水再次停止不住的悉数流下.秋的信只有两页却异常难读.我趴在夏小光睡过的沙发上默默的回信,写给秋,写给天堂的夏小光,写给屋里的父亲母亲.字迹被咸咸的泪水慢慢浸泡,淹没了回忆的几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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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第二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我拿出夏小光折断的那块玉佩仔细的擦拭,然后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它修补好,随后埋在他窄小的墓地上.夏小光在天堂里见到他想念的妈妈,不会寂寞.我的出租生意越来越好,车后有形形色色的人,商人,农民,*女.我隐忍住悲伤,留住他们的钞票却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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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2005年前夕城里的出租车全线改革,跟了我几年的夏利被便宜的卖给了王老太太.王老太太冲着我尴尬的笑笑,嘴里的两颗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门前的老胡同被修成了整齐的马路,几个月下来,人潮鼎沸.我将院子的那一块地草草的收拾沿街出租,每个月的收入竟然比过去还高. 在门口不远处,我摆了个卖报的零售摊位,阳光好的时候推出神智已经不怎么清楚的父亲在门口晒着太阳.看着他象个孩子.跟随着他一起浅浅的笑,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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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2005年的除夕,母亲和父亲并肩坐在屋里的沙发上.身上穿着我为他们新买的冬衣,身上盖着我为他们新买的棉被.那年冬天,秋在北京紧张的排练.终究我看到了秋在舞台的表演,阔别了我数年的秋在舞台上美丽安详.我忍住想去见她的冲动将心里淡淡的酸楚换成秋平静的生活.秋的舞蹈灵动而又圣洁.金黄的光泽闪入眼帘让人忍不住朝圣膜拜.舞曲终闭时,掌声久久不能停歇.我仿佛看到了夏小光脖子的那块,千手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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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g<@ 2005年的钟声终于铛挡的敲响.关于第二天,留在指尖的太阳,橘色的升起,久久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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