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拉普纳现在的职务,是德国“援外教练员委员会”主席。近年来广为中国球迷熟知的克劳琛,也是该委员会成员,亦可算为施拉普纳的下属。这也意味着,15年来,施大爷从未真正远离过中国足球,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他也对记者笑言:“我感到咱们中国球迷有点不耐烦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中国足球仍然没有多大提高。”
“中国国家队需要开除人”
对中国足球,施拉普纳认为,目前迟迟没有走出低谷主要源于两方面:一是中国足协制订政策和管理层面缺少继承基础上的创新,二是中国运动员存在问题。对于足协的问题,施拉普纳指出:“其实,我刚来中国时已经把很多基础带来了,但关键是中国的足球政策没有一种延续性。欧洲足球永远都是希望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完成进步,而不是推翻以往的基础另起炉灶;而中国每一任足协领导换届或是更换主教练后,就全都重新再来一遍。”施拉普纳有些艳羡他身后的霍顿、阿里·汉等外教们,“他们身边有多少个教练员、多少个助手啊!当时我也是外教,可我身边唯一外国助理就是我的夫人。”
至于运动员的问题,施拉普纳主要强调是爱国主义精神。“到国家队踢球的人,必须要有纯正的、非常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要愿意到国家队来,要愿意为国家队而战,这是能让别人感觉到的!我曾经经历过有些队员,一场球输了没反应,连自己生气都不生气——我怎么输了?无所谓!输了就输了!我们中国球员的问题绝对不在脚上,而是在脑子上,他们的脑子里只有钱。我认为这就是中国足球最大的问题。”
施拉普纳还直接提出了对“足球拜金主义”的惩治办法,“我如果是国家队主教练,会盯着这样队员的眼睛,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如果你不想好好为中国踢球的话——看着我的眼睛——回家!不好好打的就滚蛋!只要是有一个教练把一、两个人送回家后,其他队员就会有反应了,这叫杀一儆百。不过,在做这步工作之前,要与俱乐部进行深入的交流,尤其要让他们知道,国家队不是为俱乐部的存在而存在的。恰恰相反,国家队打得好,中国足球在国际上的威望才会提高,而北京国安打好了,德国人不会认为是中国足球强了。”
作为历史上第一名外籍主帅,施拉普纳却倡议,“中国足球将来的提升,必须要走本土主帅执教国家队之路。我是想有一个非常有能力、管理很严厉的中国教练来执教国家队。目前咱们中国教练最大的问题是不够坚定,他们总在摇摆,很快地就陷入不安。优秀教练都要有自信,不要随便否定自己!”
揭秘:当年来华年薪降8成
关于自己,老纳提到了两件往事。一是有关王俊生给他的评价。1993年老纳下课后,中国足球随即开始职业化,却取得出人意料的短暂成功与火爆后。后来王俊生遇到施拉普纳,有些遗憾地告诉他:“你当时下课有些早。以职业化后的条件和球员实力,你如果当主帅一定会有更好成绩。”但话锋一转,王俊生又补充一句,“多亏你下课早,否则可能没法实现职业化。”
第二件事是关于施拉普纳当时的收入,这是一个16年后才被解开的秘密。1992年不远万里弃德来华执教的施拉普纳,其年薪竟然缩水5倍,从在德国执教俱乐部的年薪60万马克,下降到12万马克!翻译杨耀武先生用力地点头道:“很少有人能理解,他为什么要放弃60万马克选择12万马克的中国,但他确实就是这样做的。”
对此老纳笑言,“我一直都如此。德国报纸有很多写我的文章,说我是‘顶着逆流走向成功’,比如我在当教练之前做过哪些事情,比如我在9.11之后的第5天就飞到伊朗去执教等等。有些德国人说我的脑子不正常,但同样有很多人能够读懂我。因为足球可以给人带来欢乐,并且能够让动乱中的孩子相互理解、相互尊重,他们需要好教练……过些日子,我又要到这些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