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歌节放假,跑去看了姨婆,恰逢下午有球赛,便去打开电视。
我一打开电视,采访陈忠和教练的镜头立马跃进眼帘。
“这是谁?年轻时候肯定是个靓仔。”姨婆指着电视上款款而谈的陈忠和。
“是教练。”我觉得有点想发笑,我从没象她那样端详过陈忠和。
比赛开始了,姨婆还是站在电视机旁仔细观看。
“这是中国队吗?”她指着穿一身红装的中国女排姑娘。
“对啊。”我托着腮帮回答。
“她们对面的是外国人吗?”姨婆瞪大眼睛看着那群阿塞拜疆的姑娘。
“嗯。”我回答得很简短,因为一心不能两用。
“难怪,电视上的人说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她喃喃说道。
其实,电视上一直涛涛不绝讲话的只是洪钢一个人,我姨婆是本地人,只会南宁白话,国语一句都听不懂,但却会说一句洋文:BYE-BYE。
“是哪个国家的?”姨婆又立马发问了。
“前苏联吧。”我没说是阿塞拜疆。因为她不懂得那些小国的,如果真是讲了,到时我又要花大力气解说一番,说不定还要搭上当地的一大堆风土人情,真不用看比赛了。反正阿塞拜疆好歹也是前苏联的一个共和国。
“中国队的衣服真是好看,红红的,很是吉祥。”迷信的姨婆很是高兴地说。
“我觉得也是。”我附和她说,她就喜欢别人哄她了。
“太可惜了。”姨婆唐突的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可惜啊?”我有点惊讶也有点不解,真怕她喜欢上那套红装,到时我跑哪买去呀。
“太短了,不合身。看,小肚子都跑出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指着经常往下扯衣服的王一梅。
“是啊,她们个都太高了,合身得体的衣服很难买到的。”我只能这么说了,因为我的姨婆虽然长在新社会,但脑子里还满是封建思想。如果真是让她知道这是赞助商故意裁剪的,天知道她会不会骂阿迪达斯是奸商了。
“衣服难买,那就自已做啊。要不回来加一截红布补上。要不。。。。。。”后面她又发表什么高论,我没注意听,也不想让她再重复一遍。
“这个17号比那个9号长得高。”徐云丽上场后,她指着小丽与玛玛多娃相比。
“·!#¥%。。。。。。”吓我一跳,徐云丽196CM,玛玛多娃195CM,一厘米之差,特别是在电视上,双方还隔着一张网,很难辨别比较的。姨婆的眼光真是大大的厉害。
“中国队还有一名选手更高呢,有197CM。”我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蕊蕊。
“是哪个,我怎么没看见?”姨婆着急地盯着屏幕搜索。
“她没参赛,在养伤。”我忙解释。
“哦,快点好吧。她叫什么名字?”姨婆的兴趣顿时又涌了上来。
“蕊蕊。”很干脆的两个字,连赵字也省了。
“花蕊的蕊吗?”追得很紧。
“是的。”也仅有一个字念这音,我查过《新华字典》,但《康熙》没查,太厚。
“多好听的名字。花蕊是样好东西,蝴蝶和蜜蜂都爱采它,蜂蜜就是从花蕊来的。。。。”姨婆又开始习惯性跑题了。
“名字这么好听,人一定长得很漂亮吧。”老太太扯得越来越远了。
“象仙女,不不不,象观音。”姨婆总是夸观音是天字号的美女,拍她点马屁,等下会大有用处。只是蕊蕊会不会狂扁我呢,说她长得成那样。
中阿之战打得太让人揪心了,不知不觉时针已经搭到了6,该是少儿节目上演的时间了。小表弟见我握紧摇控器,丝毫没有转台的迹象,就开始在沙发上前滚翻后滚翻的表演了。我知道他敢怒不敢言,只好以此高难度动作来表示抗议。我只能装聋作哑。
“回你的房间去,你不见我在看打球吗?”姨婆喝着小表弟。真令我感到意外,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表弟,可是她的掌上明珠,今天却是彻底的失宠了。看来,我这小人的阴谋鬼计得逞了。
小表弟很不甘心,又叫来他家玩的小表哥来纠缠。只见他戴着耳机,把MP3开得老大声,在我们面前摇头晃脑,真有点把我给晃晕了。
“走开!”姨婆真的生气了,一把扯开这个小周杰伦。“你再来烦我们看球,打烂你的屁股。”姨婆话没说完,扬起的巴掌还没落下,这小家伙一溜烟跑得贼快。
随着杨昊网前强攻得手,中国女排拿下了阿塞拜疆队。
“完了?”姨婆眨了眨眼睛,意犹未尽的样子,很认真。
“完了。”我回头朝她笑笑。
“就这样完了?太精彩了,只是打的时间太短了。”姨婆伸了个懒腰,面带遗憾地说:“什么时候还有啊?”
“这几天都有。”我详细告诉她比赛转播时间表,只是不知道她能否记得住了。
”星期六也有?到时你一定过来陪我看。”她一听到星期六有球赛,眼睛亮了不少,也很兴奋,因为我有时间嘛。
我点点头。跟另类的球迷——姨婆聊了一个小时的“球赛”,并没有因为不能连续地看比赛而深感遗憾与沮丧,相反看到老人家那兴奋的表情很是高兴:中国女排的姑娘们就是老少通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