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楷体]1岁时,她最心爱的玩具是排球
22岁时,她最开心的是成为世界冠军
23岁时,她为了排球梦想历经风雨
24岁时,她的执着依旧
主持人:我们大家一提起赵蕊蕊呢,首先就会想到你的身高,一米九七,这样的身高从小到大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赵蕊蕊:我从小就比跟我同年龄的孩子较高一点。我妈一直说我是属于那种(做衣服)比较费料子的那种,别人做裤子也许说一米够了,我可能要一米五,就是要长很多。所以我小的时候,我妈说因为长得太快,也不能说做完裤子以后很快第二年就不能穿了,所以我捡了我姐姐很多的旧裤子,就这样子。
主持人:你姐姐个子也很高。
赵蕊蕊:对,但是我生下来就比我姐要大,很长,所以说好像我一岁的时候就穿我姐姐三岁的衣服了。
主持人:你的身高在选择男朋友方面会不会给你带来一定的困难呢?
赵蕊蕊:那肯定局限性很小嘛。
主持人:你对这个身高还有一定的要求。
赵蕊蕊:对呀,其实可能差不多还可以,如果说你太矮的话,我想不光我不同意,我父母啊我朋友都不会同意的。
主持人:那如果那个矮一点的男生他有这个自信呢?
赵蕊蕊:我觉得那做做普通朋友就OK了。
主持人:你要求这个最低的身高应该是多少?
赵蕊蕊:怎么也得一米九多以上吧。因为太矮毕竟站在一起有些时候实在不是很合适,而且我也会给对方压力呀,个子这么高,对不对?
主持人:就像打球的时候一样,心理上造成这种震慑。
赵蕊蕊:对对,首先第一面在这个地方哇 这么高,害怕对方会恐惧我。
1981年11月,当中国女排第一次获得世界冠军的时候,赵蕊蕊出生在南京的一个排球世家。父亲赵怀富身高2米,母亲王淑英身高1米86,他们都是排球运动员出身。赵蕊蕊一出生时,就显得比别的孩子长,被医院的护士戏称为“小郎平出生了”。2岁时,她的身高就达到了1米35,这让父亲看到了女儿练排球的先天优势,而女儿对排球的喜爱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赵怀富:一周半上幼儿园的时候,一哭给个排球就不哭了,她就抱个球就不哭了。从幼儿园一放学,我那时候在做教练,直接到我排球场,跟我玩排球,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然后一起回家。
赵蕊蕊:好像以前有一个是我妈妈一个朋友吧,还是一个亲戚那小孩,可能跟我差不多 同岁,到家里来,说想带一个排球走,我爸说给他吧,家里正好有一个已经打好气的排球,我当时死活哭着就不给他,我抱着排球跑到田径场我在那哭,我说我不给,这是我唯一有印象的事情。
主持人:为什么当时你不给他排球,是因为你对排球的喜爱呢,还是认为那个排球是你的?
赵蕊蕊:就是认为是我的,不能有人抢走它,其实家里还有很多没有充好气的。所以我爸后来说再打一个气送给他算了,所以我当时就跑到田径场,我妈说这孩子怎么这样,家里还有干嘛非得要这一个,就很奇怪,但是这件事情我一直有印象。
主持人:应该说你是生长在这样一个排球世家的环境了,这里面有没有说父母把他们的意愿加在你身上?
赵蕊蕊:因为我父母当年也是在国内应该也是算比较优秀的运动员嘛,因为一些种种原因后来没有上国家队,所以我后来也是,我每次回家我就跟我妈讲,我说妈我替你们实现你们的梦想,我现在上国家队了,然后拿冠军以后,说我替你们拿冠军了,也是在实现他们的一部分的梦想吧
主持人:听说你爸爸对你尤其是在排球训练这方面特别的严厉。
赵蕊蕊:挺严的吧,特别是前几年。我爸是属于挺固执的那种人,我有时候也挺固执。所以因为大了以后吧,在一些排球的一种沟通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一种意见,但是往往会有一些矛盾的时候,所以经常争到最后,他说他对,我说我对,基本上最后我哭着走。我在八一队,有一次放探亲假,夏天是十五天的假期,我回家其实只歇了十三天,一天是看牙,一天是地滑好像崴了下脚,其它十三天全部是训练,每天我爸带我训练,结果有一天,那时候我还是打接应二传的位置,关于那个位置上怎么上步,怎么拦网一些小球什么,我就跟我爸吵起来了,当时我就在那儿哭。我妈就说了,你别说了,孩子回来一次不容易,你还把他骂哭了。我小时候有一件事情也挺好笑,我爸爸后来也知道,因为后来搬家,在家里写了一个,我爸爸叫赵怀富,我就写了一个赵怀富坏,写在一个床头柜的后面,后来搬家的时候,这是谁写的。我说那是我写的,小的时候我爸说我什么事情,就偷偷在墙上写。我妈说现在一想起来都觉得很好笑。
主持人: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时候,当时是因为你腿部受伤没能参加。
赵蕊蕊:1999年做了一个半月板的手术,手术有一定原因,还有其它因素,最后没有去。那个时候年纪小,其实也很渴望,我也是在家里伤心了很长时间。所以说我特别渴望2004年就是去年的奥运会,可是没有想到四个月之前这么大的伤病,当时就想完了完了,天塌下了那种感觉。
[2004年3月26日,距离雅典奥运会还有140天,在漳州的一次训练中,赵蕊蕊倒在了场地上,原因是疲劳性骨折。]
赵蕊蕊:在骨折之前48天我有反应,就是骨折之前肿得特别高。我自己都觉得不对呀,我说骨膜炎跟这个疼痛不一样呀,我就特别痛,那个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意志力很坚强,我告诉自己心态很重要,说没有问题,我能顶下来,我今年一定要参加奥运会,我想不能因为这个伤病影响整个队伍的配合。骨折前两天时就比较重了,因为我那时候下楼梯已经腿打软了,不是膝关节打软,是我那个地方打软,就是说蹲到一点点程度,我控制不住要往地下跪,当时已经到这种程度,我说奇怪我说怎么会疼成这个样子,然后那时候也是拍片呀什么,两三天之后,在球场上跳的时候骨折了。我觉得我这个心态是正确的,为队里贡献一份力量困难的时候也要,这个是任何运动员都会这样做。但是有了伤病,毕竟我不是医生不是很了解,所以有的时候,我并不一定能够把握住自己,反正出现这个伤病也是多方面的原因。
主持人:你跟很多运动员一样非常想去奥运会,那么你认为奥运会对你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赵蕊蕊:一个梦想吧,也许不一定代表自己唯一的梦想或者全部的梦想,但毕竟是现在的我的唯一的一个梦想,因为我经常告诉自己,我不想等我老了以后,(遗憾)我以前没有参加过奥运会,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因为那个时候,我骨折大概是两个月,两个多月的时候,回北京康复,那个时候正好是老女排曹慧英也是膝关节以前那个老伤又去做手术,当时他们说曹慧英在那儿,我就过去了,我说曹阿姨你怎么样呀,她说孩子呀一定要去奥运会呀,阿姨那时候就是没有去过奥运会,阿姨一辈子都在遗憾这种事情。所以我当时我说我一定要去。
主持人:奥运会能够让你忍受这么大的疼痛。
赵蕊蕊:确实非常痛苦。我觉得一个骨折嘛,打了钢板,从两个月的时候,医生让我下地走路,我特别排斥,因为恐惧,我觉得我断掉怎么办呀,那我去奥运会根本不可能嘛。所以那时候抵触情绪特别大。但后来三个月的时候,就开始练习跳,不可思议,三个月我居然能去练跳了,四个月就跟着队伍去了雅典。
[2004年8月15日,中国队小组赛第一场对美国队,赵蕊蕊首发上场,三分钟后,她再次倒下,原因是同一部位的再次骨折。]
主持人:当时你是笑着走的
赵蕊蕊:是笑着走的。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当时那一疼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再参加后面的比赛了。因为我是最清楚的,受过一次伤嘛,马上对这个疼痛非常敏感,而且我觉得判断也非常准确,当时我们大夫就过来,我说大夫我腿肯定骨折了,他就把那个护板打开,他说没有呀,你那个地方没有肿,因为刚骨折还没有肿得那么厉害,他说没有肿,我说肯定有事,我说我要去医院。他说就是那个足底叩击,那个检查,我说我疼疼,那坏事了,后来就联系说赶快担架抬走,就说去医院吧。然后我们队有队员过来说,蕊蕊怎么样,都很担心,我当时说没事没事,我说我去检查一下很快就回来呀,你们好好打。
主持人:当时你的笑脸其实是为了给你的同伴打气,你不想因为你的这种伤痛影响到她们。
赵蕊蕊:对。我知道我肯定不能打了,因为已经感觉到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所以当时我也觉得我能走路说明我并不重,但是说后面能不能比赛,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当时我就想:啊呀,怎么这么背呀,怎么这么两分钟就下来了,当时就是在车里想这么一件事情。
主持人:当时你还是这么冷静地想,我觉得换了我可能当时就嚎啕大哭了。
赵蕊蕊:我觉得我当时是挺冷静的,而且我当时有一种感觉就是既然都已经出现这种事情了,
我哭有什么用呢,腿也不可能好。我当时就在那里跟陪我们去的大夫有说有笑,雅典有个工作人员特别奇怪,他一直看我怎么小孩还在笑,他就拍拍我,我看了看他说:嗯?做了个笑脸的样子,他就很奇怪,我就笑,我觉得反正就这样子,我也只有用笑容去面对,真的是这样。
主持人:那后来到了医院,你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没有人的时候有没有自己偷偷掉过眼泪呢?
赵蕊蕊:没有。我一直都没有掉眼泪。一直到后来回家的时候,确实觉得太痛了,觉得疼得受不了了,睡不着觉,确实很痛,特别是头两天。后来想:啊呀,怎么这么倒霉呀。就是有时候不可能像大家想得那么坚强,一点事情没有,我觉得是不可能的,任何人都做不到这样。
主持人:你会不会越想越觉得窝囊呀,觉得运气怎么这么不好呀,就上场了三分钟,本来你应该是跟大家一起去经历这场大战吧?
赵蕊蕊:我受这么重的伤,我自己最了解情况了,我并不奢望回到2003年那种状态,但是也想跟大家一起体味这种酸甜苦辣,每一场胜利呀这种感受,我说特别想最后拿了冠军,大家冲上场那种拥抱呀欢呼呀,我说这个是我没有体会到的,当时我就坐在底下看。走到休息室因为要换衣服嘛,十二个人要登台,那种感觉多多少少是这方面的遗憾。当时比赛完以后,我说:啊呀,你们太棒了,这个冠军来之不易,我真的太谢谢你们了,我今天太开心了。也是哭得非常伤心了。
主持人:我们想让你用一个比较简短的话来形容你的2004年,蕊蕊你会怎么说呢
赵蕊蕊:去年去参加联赛,跟队里去参加一周的比赛的时候,当时就有一个小记者跟在我身边,他说蕊蕊姐姐我觉得你比去年来的时候沧桑了,当时我觉得我有这么老嘛,我说是成熟吧,他说对对对是成熟,我当时感觉很好玩。但是很多人看我,都说我这张娃娃脸没有变,从以前就是这样子,可是他们都说我的眼神变了,变得更成熟一点吧,我可能只能用成熟这个词来概括一下。
[2005年4月,赵蕊蕊摘除了深植在右腿13个月的长15厘米的八孔钢板。]
主持人:现在医生们认为,什么时候你能够重新回到赛场上呢?
赵蕊蕊:慢慢来吧,因为谁也不能估计一个很准确的时间,但是到明年跟上队伍练一些比较轻的一些活动、一些技术的配合,慢慢来都是可以的。
主持人:你觉得将来你再回到赛场上,尤其是在你手脚配合,用你的腿在跳的时候,你现在想你当时会不会有心理负担?
赵蕊蕊:肯定会有这个地方,像现在我这个情况就是,有一些情况稍微有点,我马上会想啊呀我骨折的地方怎么样,就是比较敏感。因为你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这都被咬两次了,那感觉更不一样。因为相对去年来说呢,到后面人家总讲断过的地方会比以前那更结实,不会再断,所以我那时感觉特别有自信,不会再出现问题呀,你可以好好去练习呀,所以到后面是胆子是越来越大。可是再出现第二次状况,马上感觉就特别小心翼翼,很多事情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碰了,胆子越来越小了,然后那个大夫说,你现在可以练些什么,不让我跑我就是不跑,就那种感觉,害怕,非常害怕,这需要一个过程了。
主持人:那你觉得你这种心理状态,是不是也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去调试它?
赵蕊蕊:这个肯定是需要一个过程,因为根据慢慢一些在球场上的一些配合,你做动作没有负担了,你不害怕了,它确实不疼不影响你,也许你的思想就解放出来了。我想最终不会成为一个问题。
主持人:那还有一种负担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就是说在你走了之后,队里又来了很多新人,可能年纪更小,有的个头也直逼赵蕊蕊,而且技术也相当的强,都有小赵蕊蕊之称,那你觉得他们的到来会不会给你带来一定的心理压力呢?
赵蕊蕊:我觉得中国女排以后更高大化更全面化,当然这个队伍更强大。在国际上,慢慢的与之竞争的对手越来越少,那当然是我们大家都喜而乐见的一件事情,对于我自己其实我心态也比较好,因为不可能一个人永远都站在最顶尖的时候。因为我在2003年做完阑尾炎手术,那时候应该说是我最辉煌的时候嘛,我回家有一天就特别奇怪跟我妈讲,我说妈人不可能永远都站在顶峰,我说我希望能把我的顶峰高峰期维持得稍稍长一点点,我就很开心了,我说之后下来谁顶我,我都无所谓,因为如果她比我强更适合这个位置,能给中国女排带来新的活力和动力的话,我很高兴,我会祝福她,就是这样呀。
主持人:那我想问一下蕊蕊,你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赵蕊蕊:还是养伤,把伤养好,然后再参加排球运动。
主持人:那我还想问,我们在2008年的北京奥运赛场上能不能再见到你呢?
赵蕊蕊:我觉得我不会用任何承诺去对待这个事情,但是一句话:我会争取,会努力[/FONT][/COLOR][/SIZE] :g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