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亚文,原中国女排队长,现任中国女排教练。1989年,赖亚文和郎平一起经历了中国女排从鼎盛跌入低谷的震荡。当时的女排队员们因难以承受失败的痛苦,纷纷退役。赖亚文却不甘心,她放弃出国的机会独自留了下来,并且发誓:如果中国女排不夺回世界冠军,她就不结婚!2003年11月16日,中国女排以绝对优势重新夺回阔别了17年的世界冠军。2003年12月21日,33岁的赖亚文终于结束了与恋人十几年的爱情长跑,在北京天伦王朝饭店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高处不胜寒”:“巨人”之恋也缠绵
1989年,赖亚文刚进国家女排,就在一次朋友们的聚会上认识了在军校上学的刘国军。看到刘国军的一刹那,赖亚文有些目眩。刘国军身高一米九六,高大挺拔,加上一身草绿色的军装,更是英姿飒爽。她忍不住感叹:“我以为大个子都当了运动员,没想到还有漏网的!”刘国军一下子笑起来,说:“我这个漏网之鱼其实高处不胜寒,女孩见了我就害怕,所以我才到你们这儿玩。”赖亚文笑着说:“那你算找对地方了!你的身高在这儿算是正常。” 刘国军问赖亚文身高多少,赖亚文认真地说:“我不高,才一米八七。”刘国军一下子乐了,说:“一米八七还不算高?别忘了你是女孩!你离开球队到社会上试试,保证让你和我一样高处不胜寒!”
对刘国军的话赖亚文其实深有体会。每次走在大街上,高高在上的赖亚文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很不自在,恨不得矮几公分才好。可她调皮地对刘国军说:“可我比你幸运,我选对了地方。你应该向我学习,变缺点为优点,干脆来打球算了!”
此时赖亚文才19岁,是中国女排队里最小的队员。那天,赖亚文的活泼开朗和幽默感使性格内向的刘国军耳目一新,他喜欢上了这个高挑、俏丽的小姑娘。
在以后的交往中,刘国军奇怪地发现,赖亚文其实比他还内向。在陌生人面前,她从不轻易开口说话。而赖亚文也发现了刘国军的内向性格。她忍不住问刘国军:“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挺开朗挺幽默的,没想到——”刘国军说:“我也没想到。那天咱俩都像着了魔,居然神侃起来,还妙语连珠!”刘国军和赖亚文心里都明白,他们不自觉地坠入了爱河,才那么一反常态。
刘国军比赖亚文年长两岁,安徽省淮南市人,1987年被特招入伍,并考上军校。刘国军性格中的坚毅、果敢和不屈不挠求知的韧劲儿打动了赖亚文。
赖亚文在赛场上敢打敢拼的精神也让刘国军心动不已。赖亚文进入国家队时,中国女排正从高峰逐渐跌入低谷。夺得五连冠后,女排姑娘们高处不胜寒,难以承受失败的打击。而赖亚文刚入队就面临第二年的世界女排锦标赛。大家压力都非常大,都憋足一股劲儿玩命训练,赖亚文更是特别努力。
女排姑娘们本想在1990年的世界锦标赛上重新登上冠军宝座,结果却只获得亚军。赛后,很多队员纷纷退役、出国或者经商。虽然比赛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赖亚文在赛场上的表现却十分出色,深受郎平赞赏。后来郎平出国后,一直和赖亚文保持通信联系。
老队员退役,新队员缺乏经验,中国女排节节败退。赖亚文却拼尽全力去打比赛。眼看心爱的人在赛场上拼得伤痕累累,刘国军既心疼又钦佩,多次在看台上潸然泪下。
1995年,和赖亚文一起打比赛的所有队员都退役了,亲友都劝已经25岁的赖亚文也顺势退役。刘国军更希望赖亚文退役,和他共筑爱巢。可赖亚文却不想就这么离开中国女排,她不甘心。
正在这时,赖亚文收到郎平的来信,说她准备回国执教,希望赖亚文不要退役。
一位知心的女友劝赖亚文说:“你如果失去了排球,还可以干别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是如果你失去了相爱的人,你将遗恨终身。”女友是担心赖亚文再这么干下去,不知何时才能退役;而国家队有规定,所有队员都不能结婚。刘国军此时已27岁,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他还能再等她几年?
赖亚文动情地说:“我不到10岁就开始练排球,排球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中国女排如果不振兴,我即使结婚也不会幸福。中国女排的梦不圆,我就不结婚!”
赖亚文的精神打动了很多人,大家都称她是嫁给排球的女人。对于女友的选择,刘国军表示了理解和支持。他深情地对赖亚文说:“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中国女排圆梦了,你的心踏实了,再‘改嫁’给我。”
面对恋人的理解和支持,赖亚文百感交集地流下了热泪。因为拼比赛,她一年只有半个月空闲时间,能陪刘国军的时间更是少而又少。赖亚文伤感地对刘国军说:“我对不起你!你空有我这位恋人,却享受不到爱情本该有的甜蜜和缠绵……”刘国军也很伤感,但他还是振作精神宽慰赖亚文:“虽然高处不胜寒,可正因为咱们站得高,所以看得远。目光远了,就不会计较眼前的得失,也不会为一些琐事烦恼。”
十年苦恋:爱情和排球一起艰难推进
郎平回国执教,给女排姑娘们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而能打能拼的赖亚文则成了郎平的一颗定心丸,被郎平任命为队长。赖亚文在比赛中敢打敢拼,带领队员们一步步从低谷走出。1995年,在第8届亚洲女排锦标赛中,中国女排夺得冠军。1996年,在美国举行的第26届奥运会上,中国女排获得亚军。1996年8月,赖亚文被国家体委授予体育运动一级奖章。
这时,中国女排姑娘们踌躇满志,决心在1998年的世界大赛中夺得更好的成绩。但1998年春节刚过,赖亚文却因患肝炎住院。赖亚文在球场上是个关键人物,她的突然病倒,使郎平焦灼万分。
为了保证赖亚文能正常参加比赛,郎平亲自联系有关方面的领导,把赖亚文送进医院的高干病房。赖亚文的病情很快得到了控制,但因为伤病过多,她的身体状况非常糟,医生告诉她一年之内绝对不能参加比赛,连平日的训练都不能。听了医生的话,赖亚文哭了。但她还是不甘心,对前来照顾她的刘国军说:“你赶快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我要回辽宁的家里去养病。告诉所有的人,我的病已经好转,在家里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参加比赛。”刘国军明白,赖亚文是想隐瞒自己病情的严重性。作为恋人,刘国军肯定不希望赖亚文这么快就出院;可是作为知己,刘国军明白,如果不让赖亚文出院,她会很痛苦。于是他只好办理了出院手续。出院时,医生告诫刘国军,千万不要再让赖亚文考虑比赛的事儿。刘国军多么想趁此机会劝赖亚文退役,但他忍住了,把医生的告诫埋在了心底。他太了解赖亚文了,让她离开排球,等于要了她的命!
4月20日,赖亚文回到辽宁的家中。“五一”节,郎平打来电话,安慰赖亚文好好在家养病,不要操心队里的事。但细心的赖亚文还是敏感地察觉到郎平语气的异样,猜测队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拐着弯儿问郎平:“郎导,队里很忙,你嘴上又起了几个泡?”郎平故意轻描淡写地回答:“是有点儿上火,不过很快就会好了,你别担心。”郎平说完,匆匆挂掉了电话。赖亚文更不放心了,她打电话到体育总局,这才知道队里另一个主力队员王怡突然出国留学去了。同时失去两个主力队员,郎平给队员们开会时忍不住痛哭失声。赖亚文当即乘飞机返回队里。郎平虽然求胜心切,但出于对赖亚文的爱护,坚决不让她参加比赛。赖亚文说:“郎导,您别劝我了,想想您自己吧。您和美国的密歇根大学球队签下年薪50万美元的合同,而回到国内您的月薪才几百元人民币,您图的什么?咱们都一样,不服输,不甘心……”说到最后,赖亚文和郎平抱头痛哭。
1998年11月,赖亚文强忍疼痛,参加了第十三届世界女排锦标赛。中国女排再次获得亚军。1998年12月,中国女排又获得第十三届亚运会排球比赛冠军。郎平和赖亚文都欣慰地笑了。
1999年2月,郎平因病暂离教练岗位,中国女排的姑娘们也全部退役。此时赖亚文已经29岁,连郎平都劝她退役后结婚。赖亚文却再次重申中国女排不夺回世界冠军自己就不结婚的决心。但她已经到了退役的年龄,不能再打比赛了,其他退役队员纷纷出国深造。郎平因为心疼赖亚文,也给她找了一个出国的机会,怜惜地说:“你打球这么多年,没挣到什么钱,却落了一身的病。出国几年吧,去挣点钱回来,将来好当做孩子教育的费用。”赖亚文谢绝了郎平的好意,说:“我哪儿都不去,我要亲眼看到中国女排圆梦的那一天!”赖亚文的执著打动了郎平,重上教练岗位的郎平把赖亚文留在身边,当她的助理教练。
刘国军终于盼到赖亚文退役,没想到退役之后的赖亚文更忙了。她一心扑在工作上,帮郎平挑选新队员。新队员们到国家队集训后,赖亚文更忙得不分晨昏。队员们训练时,赖亚文给她们做陪练;队员们不训练时,赖亚文给队员们做思想工作;劳累了一天之后,赖亚文还要到每个宿舍去安排队员们睡觉;第二天早晨还要挨个去喊她们起床……
新队员只有十八九岁,思想单纯,情绪波动大,心不容易静下来,赖亚文就耐心细致地做队员们的工作。哪个队员心情不好,赖亚文还自己掏钱请她出去吃饭散心。
刘国军眼看自己过了而立之年,婚事却还遥遥无期,他有些着急了,渴望和恋人在一起的时间尽量多一些。不久,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国家级篮球裁判员资格,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入国家体育总局。
让刘国军没想到的是,每次和赖亚文相聚都会有“小灯泡”跟着。赖亚文趁约会的时间,把姑娘们带出去,趁机做她们的思想工作。刘国军再请姑娘们吃顿饭,大家开开心心,思想疙瘩也就解开了。相处的时间长了,刘国军成了女排姑娘们的大哥哥。刘国军的“加盟”使赖亚文工作起来更得心应手了
郎平离开中国女排后,接任的胡进和陈忠和两位主教练,都对赖亚文称赞有加,陈忠和还称赖亚文是中国女排的“政委”,是一个嫁给排球的女人。
刘国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赖亚文说:“不是你一个人嫁给了排球,而是咱俩都嫁给了排球。你是新娘,我是陪嫁。”虽是一句玩笑话,但这话里饱含着难言的酸楚。
梦圆时分:“改嫁”的女人分外甜蜜
2003年11月,中国女排前往日本征战世界杯,临出发前,刘国军的心里非常紧张。他不安地问赖亚文有几分夺冠的把握。赖亚文平静地说:“往最好处努力,作最坏的打算。”刘国军的心一下子凉了,伤感地说:“我已经35岁,你也33岁了,咱们的同龄人早就结婚有孩子了,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赖亚文沉吟片刻,长叹一声说:“我和你相恋了14年,却把自己嫁给排球14年,这14年咱们都不容易。我相信苍天不负苦心人!”
赖亚文去日本后,刘国军的一颗心悬了起来,通过电视和网络随时关注中国女排比赛的情况。一有中国队参加的比赛,刘国军就焦急地站在电视机前,无法使自己安坐于沙发中,他太紧张了。这不仅关系到中国女排的命运,也关系到他个人的命运。每当看到中国女排打赢一场比赛,刘国军就忍不住高兴得流泪。
11月16日,世界女排锦标赛的决赛在日本大阪浪速体育馆进行。中国女排显出舍我其谁的豪气和霸气,以3:0的绝对优势横扫最后的对手日本队。在场观众山呼海啸一般,向中国女排姑娘表示崇高敬意。
自11月1日开赛以来,中国女排一骑绝尘,取得11连胜的骄人战绩,无可争议地夺取了本届世界杯的冠军,夺回阔别了17年的桂冠,重温了22年前中国女排第一次夺取世界冠军的盛况!
赖亚文苦苦奋斗了14年,盼望了14年,终于等到梦圆时分!她冲出教练席,和女排姑娘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痛哭失声。同一时刻,万里之外的刘国军蹲在电视机前,像孩子似的呜呜痛哭。
2003年12月21日上午9点,33岁的赖亚文终于结束了与恋人14年的爱情长跑,在北京天伦王朝饭店举行了婚礼。婚礼上,盛开的999朵鲜红的玫瑰格外引人注目,那是新郎送给新娘的礼物,象征着他们花好月圆的爱情。平常以教练服示人的赖亚文,终于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在头上的鲜花映衬下,内敛中透着几许妩媚。一旁的新郎更是显得英气逼人。歌手毛宁和明星蔡明前来助兴,给婚礼又添了几分喜气。
国家体育总局领导及排球管理中心主任徐利亲临现场,向这对新人表示祝贺。中国女排主教练陈忠和也专程飞抵北京赶来参加婚礼,他风趣地对赖亚文说:“我很欣慰,嫁给排球的女人今天终于改嫁了!”赖亚文调皮地一笑,说:“改嫁的女人心花怒放!”
由于正值联赛期间,赖亚文未把婚事通知其他国家队队员。不过,中国女排队长冯坤与主攻手张越红还是知道了这一消息。两人在20日晚打完与山东队的客场比赛后,21日从机场直奔饭店。她们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说:“亚文姐太不容易了!她为中国排球奋斗了十年,退役后又带着伤病在教练岗位奉献了五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队友们委托我们为亚文姐和国军哥敬上一杯酒,祝他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12月25日,赖亚文和刘国军这对新婚佳侣一起过了圣诞节。这是两人相恋14年来,第一次在一起过圣诞节。赖亚文和刘国军躲在自己温暖的爱巢里,对酒当歌,甜蜜无比。
12月28日,刘国军带着美丽的新娘荣归故里。为了迎接这位女排英雄,刘国军的亲人为他们准备了另一场隆重的婚礼。在婚庆仪式上,赖亚文将一只排球赠送给一位前来道贺的亲友。刘国军和赖亚文还幸福地合唱了一首《知心爱人》。在训练场上严肃刻板的赖亚文如今成了温柔的小娇妻,时刻依偎在丈夫身边。
来不及度蜜月,赖亚文就匆匆赶回首都师范大学,争分夺秒地学英语,为更好地带中国女排冲刺奥运金牌做准备。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奥运会的渴望:“世界杯金牌我们拿了,明年奥运会的目标自然就是冠军!”
刘国军也不甘落后,他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利用业余时间选修了体育经纪人的课程,以便更好地适应体育界的发展情况,对妻子的工作也是一个支持。他还风趣地说:“别人都说排球是我和亚文之间的第三者,我们倒觉得排球是我们爱情的一个凝聚核,表面上它使我们分开,实际上它使我们联系得更紧密!别人都说亚文是中国女排幕后的一个英雄,我愿意做幕后英雄背后的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