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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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塔里西亚故事集》有改动有删节。

一个18岁的人类男子在熟睡时，指路人通过梦境与他对话，指路人可以实现他所选择的命运之路，水晶球会显示出男子选择的命运最终结局。
男子：我真的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吗？
指路人：是的，如果你选择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命运的终点。
男子：可是，如果要成为一名英雄的话，我需要一个极为强壮的体魄吧，我现在似乎有点瘦。
指路人：对于一个像你这么年轻又没有残疾的男人来说，这并不难做到吧？
男子：这么说，我必须响应神殿和国王的号召，参加一场战争吗？
指路人：如果你想成为一个英雄，这是最恰当的选择，不是吗？
（水晶球里显现出一群人）
男子：这些人是……
指路人：没错，他们都是被你的英雄事迹打动，自发的聚集到村口热烈迎接你归来的人。
男子：荣归故里，英雄凯旋，就像做梦一样啊，玛丽娅会嫁给我吗……等等，我什么躺在棺材里？
指路人：因为你死了。
灵男子：我死了？！你是说我的英雄之路最后结局是战死沙场吗？
指路人：这难道不是一个英雄的结局吗？
男子：当然不是，谁会选择一条死路呢？英雄应该受到人们的尊重和拥戴，然后……然后有另一番事业。比如成为某座城堡的守护者，或者国王什么的。
指路人：一个活着的英雄？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我的意思是说，你一开始就选错了路了。英雄和枭雄是两回事，后者要复杂得多，条件也更为苛刻。英雄如果没死在应该死的地方，那就只能归隐山林了。
男子：传说中那些英雄的归宿，不都是在人民的拥戴下，自然而然的戴上皇冠么？
指路人：其实那种事情具体操作起来需要很多技巧，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男子：那就是说我不可能成为国王了？
指路人：不不不，如果在战争中，你对人性和权力的看法发生重大改变，还是有可能的。
男子：什么意思？
指路人：我正在尽力扭转预测方向，简化达成条件……好了。
（水晶球中显示出几位战将、军师的身影）
男子：这些人是谁啊？
指路人：伙伴啊，你的军队必须的有足够的“有用的”伙伴。
男子：本来就是这样的嘛，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伙伴，最后都是英雄身边的坚实盟友。
指路人：没错，伙伴很重要，当你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时，你个人的缺点会得到很好的弥补。
男子：我本来就很爱交朋友，这很容易做到。
指路人：那么你这个未来的实现可能性就更大了。
（水晶球显现出男子的国王造型）
男子：哇，我戴皇冠的样子很威风啊。哎，袖子什么是空的？我的左臂呢？
指路人：唔，我做了最好的预测了，相信我。
男子：那就是说，搞不好我还会断腿失明……甚至……
指路人：在战场上这是难免的，不是吗？尤其是英雄！
男子：刚开始你肯定我能成为一个英雄的时候，可没有说这些东西啊！
指路人：为了信念战死沙场，这不是就英雄吗？再说了，成为英雄是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男子：战死沙场的都是战争的祭品，是可悲没人记住的碎肉渣。
指路人：哦，看来是我理解错了，你对英雄的概念……
男子：唉，失去了一条手臂，我看起来有些孤单，跪在我脚下的是我的伙伴么？这可不太好。
指路人：当然不是，国王是不需要朋友的，那时他们已经不存在了。
男子：不存在了？你不是说我需要他们吗？
指路人：对啊，有的替你中了箭，有的替你断了腿，还有的为你献了祭，枭雄的路就是这么过来的，到最后所剩无几了。
男子：这太残酷了！对了，如果我的伙伴中也有人选择了枭雄的命运呢？
指路人：精辟！所以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你们的伙伴关系会存在很大变数。至于残酷嘛，这都是为了实现一个伟大的理想，我想你的伙伴一定是心甘情愿的。
男子：呃，我的良知告诉我……我不能走那种踏着朋友尸体前进、最后甚至还要同室操戈的路！为什么我所知的英雄都不用经历这样的事情呢？
指路人：你所“知道”的？
男子：是啊，那些光辉的圣战，忠勇的伙伴，传奇的王者，完美的结局！
指路人：或许那只是“运气”而已。
男子：运气？
指路人：对，人活着你就得相信运气，比如有的人运气好，生下来就是王子，那他只要杀了几个兄弟就能当国王。又比如那些天命之人，同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却从没有被箭射中过，远古巨兽冲到他面前，他却正好补了最后一刀！于是英雄诞生了！
男子：想想这的确是运气啊，那运气能够选择吗？
指路人：这是概率问题，很可惜，它是不能被选择的。但是你要相信人人都有机会的，不是吗？只是有的路需要更多的运气。

男子：对比上战场，我选择继续做家族的生意--武器盔甲商人，需要的运气应该少一点吧。
指路人：聪明，很现实的选择，继承家业，做为一个商人你的成就也会不低的。
男子：是吗？但是我从小就缺乏商业头脑，买东西都是买到贵的，杀价也不会。
指路人：呃……那我不得不问你，你到底想在你的人生里实现什么？
男子：商人的话，说到底就是钱吧，如果能挣到很多钱，我一样能让家人为我骄傲，得到人们的尊敬。
指路人：那就上路开始吧，何况现在你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运气。
男子：积累了什么运气？
指路人：你父亲给你打下的基础是运气，你家人的全力支持也是运气，即将爆发的战争是运气，你家族新发现的丰富矿产更是运气中的运气……
男子：发战争财吗？我的朋友们都上战场了，而我却用他们的生命赚钱，玛丽娅会什么想呢？
指路人：如果在战争期间，你做其它生意，运气是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男子：那即使我赚到很多钱又会怎么样呢？我一定会身败名裂的。
指路人：但你的子孙会从你身上继承足够的筹码，或许将来他们能用你赚来的钱做出一番更大的事业，到时候你的钱什么赚来的都是小问题，历史都是这样的。
男子：那说到底，我的价值还是体现到子孙身上，就不能直接让我获得吗？
指路人：你选择用一生去做一件自己并不喜欢的事业，结果最终肯定只有一个：为了将来。你的忍耐和牺牲或许不能体现在自己身上，但你能成就别人，或者你的后人。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男子：可人只能活一次，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指路人：当然可以，绝对可以，现在的问题是你想做什么？
男子：我想了很多，即使我去做商人获得很大的成就，那我也不是现在的我了。
指路人：那当然，你在不断的成长，如果人从出生到死都是一个样子，那谁还写日记啊？

男子：我想通了，如果能得到玛丽娅的爱，哪怕是一个眼神，即使这一生与金钱、权力无缘，我也不会觉得遗憾。
指路人：要走情感之路吗？那你就开始做吧，如果你觉得值得，就不该退缩。
男子：可以吗？感情也可以选择吗？那我……
指路人：那还用说？你太小看我了，如你所愿！
（水晶球显出男子和一个女孩的身影）
男子：哗，那我一定要继续坚持，绝不能放弃！
指路人：放弃？当然不用，你再坚持五六年，她就是你的。
男子：五六年？明年她就要嫁给克鲁了……
指路人：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的婚约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而你，只能日久见人心，到最后你心爱的姑娘总会明白你对她的爱，并被你感动。
男子：太可笑了，她嫁给了别人，这对我也算是爱吗？
指路人：等等，你这是概念错误，试想你已经用执著打动了她，然后……克鲁死了……而你在她心中又是那么可靠……皆大欢喜啊。
男子：你疯了，这算什么爱啊？我和克鲁和玛丽娅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什么能对克鲁……如果我做了那样的事，我以后什么面对她？我还能心安理得的爱她吗？真爱一生只有一次，难道只能把它浸泡在毒酒里才能品尝吗？我……
指路人：情感是自私的，呵呵，别激动，运气是很有意思的，说不定克鲁是自己死了，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男子：够了，这根本没有什么区别，说到底，这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
指路人：你可以，只要你的腿还在，你可以走任何一条路。

男子：我还不如从现在开始离家出走，做一个呤游诗人，四处流浪……
指路人：自我放逐也是一个契机。
男子：你是不是想说，即使我做一个贫困潦倒的吟游诗人，一样会有灿烂的未来，成为一个传奇人物？
指路人：似乎你自己也有预感了，不错，这既是你想做也能做的，你的成功机率很大。
男子：是么？你直接说吧，因为我知道没那么简单。
指路人：你人生的道路简直令人疯狂，让我简单的告诉你吧：你为了国家摆脱奴役的命运奔赴战场，小有战绩名动乡里；你一直坚持对她的爱，有点忧伤但那是美好的；为了家族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业，只是为了学会“责任”……
男子：这和做一个吟游诗人有一毛钱关系吗？
指路人：当然，丰富的经历可以弥补你天赋的不足，洞悉悲欢离合人情冷暖，你才能捕捉到震颤人心的诗句和乐章。
男子：可笑，我只是想做一名好乐手，写出几首四处传唱的曲子，这竟然需要我把前面那几条鬼路走一遍，你这不是坑爹吗？
指路人：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是可以简化的，要知道有时候运气来了，突然灵感迸发，就写出了一首传世之作，这不是很常见的么。
男子：没错，小时候为了吸引别人注意，我也常常即兴吹些小调，后来我还学会了用歌声表达我的情绪，聚会时朋友都会围在我身边唱歌跳舞。
指路人：这说明你很有天赋，也许这才是你注定要走的路啊。
男子：后来我进了修道院学写词作曲，神父和家里人都说这是没有前途的，是玩物丧志……后来，渐渐的，朋友们也不爱听我的诗歌了……
指路人：但是那些曲调依然在你心里回荡，是吧？刚才我找你的时候，在你的梦中听到了诗歌的旋律。
男子：如果那时我多一些坚持，或许我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
指路人：幸亏你没有，你很幸运，默默无名才能体验到真实的人生。
男子：那要多久呢？如果我现在开始继续努力的话。
指路人：二三十年吧，如果你运气够好，十年也说不定，还得看运气，呵呵。
男子：我已经习惯你说话的方式了……
指路人：生活总是对人冷嘲热讽，但它本性仁慈。
（水晶球显示出一个年迈的诗人身影）
男子：我看上去衣着光鲜，应该不穷，架子上面都是我写的曲子吗？可是……
指路人：四肢健全，儿孙满堂，一定有个温馨的家庭。即不用想着砍别人脑袋，也不用担心被人砍头的安生日子，挺好的。
男子：你不觉得我看上去很苦恼吗？黑着眼圈，一脸憔悴，头都秃了……我们家族还从来没有出过秃头呢！
指路人：很正常，一旦你的某个曲子获得了人们的喜爱和推崇，那么你的下一首曲子就必须超越前作，否则你就会被人遗忘、被人怀疑，你自己也会怀疑自己的。
男子：怀疑什么？
指路人：怀疑你所获得的尊敬和荣誉是来自运气，而不是你自己的实力。
男子：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运气，却要自导烦恼吗？
指路人：现在你是无法理解的，到时“运气”是你最不愿意听到的词。
男子：只要人们愿意听我的曲子不就行了吗？其它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指路人：不重要？新曲子完成了，人们是否会喜欢？什么阶层的人会更容易接受？旋律是否和别的曲子相似？新作和旧作是否雷同？为了榨取一点点灵感，诗人们不惜把脑子取出来放到石磨上……吱吱嘎吱吱嘎……想要有所作为，相信我，这些烦恼会充斥你的生活，学会享受它们吧。
男子：可这和我理解的吟游诗人太不一样了，音乐是快乐的、令人愉快的。它们应该是优雅从容地被采下来。
指路人：理解？应该？
男子：我所知道的那些传奇的咏者，他们带着自然的祝福走过一个又一个城镇，留下欢笑和天籁，继而踏上旅途，不沾染一丝尘埃……
指路人：他们运气好呗！生来就是天才，走哪儿都被灵感追得满街跑！还有运气更好的，写了一首好曲子就暴毙了，然后变成千古绝唱了！神奇吧？
男子：又是运气！既然什么事到最后都由运气决定，那我为什么还要选择命运呢？
指路人：选择好比抛硬币，只要不停的抛总会抛到正面，如果你不抛……
男子：你说的这个不是运气。
指路人：是啊，当缺胳膊断腿成为硬币的背面时，运气就不是运气了。
男子：你所做的就是要逼我抛硬币，不是吗？
指路人：是吗？唔……似乎也是，没错，既然这样，咱们都轻松了，如果你不痛快的做个选择，你就不能离开这里。
男子(思索片刻)：那么请问，有没有这样一种命运，能够平平安安的、尽可能躲开那些背面，让我风平浪静的走完一生？我只想要这个，可以吗？
指路人：你真是个非常非常幸运的人呢，你已经不用我指引了，你现在不就是正在走这条路么，恭喜你了！
男子：…… ……

这是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每个人似乎都拥有自己的命运，但有的人碌碌无为，有的人却名声在外。我们总是觉得自己太平凡太，羡慕他人的光鲜亮丽，于是我们总是会想，如果有机会我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于是这篇小故事就诞生了，通过男子和指路人的对话，我们才发现，那些成功人仕的成长历经，其实根本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英雄，他的成长是通过生命换来的，能够获得成功的万中只有一二，但即使成功了，还必须面对黑暗的权力之争，在政治里，没有任何仁慈和善良可言；而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你就必须昧着良心做那些

塔里西亚是一个魔幻世界，人类、兽人、精灵和魔族正在进行连年的战争。
《塔里西亚故事集》是一本漫画故事书，这本书和其它大型西方魔幻题材小说不一样的地方是，作者配以简单的剪影画，同时配以大量文字，述说这个大陆光怪陆离的故事，故事中富含的哲理是它不同于其它魔幻小说的闪光之处。
原书地址：http://comic.zongheng.com/series/7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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